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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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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5-11-22 12:48:27

次日下午,我们陪着张秀琴去看她的儿媳还有孙女。

在修配厂的一楼,张秀琴还是背着那个旧帆布包,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带子。她无声的阖动着嘴唇,双脚挪着细碎的步子,默默的环视四周,她想看清楚,这些年来儿子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一个地方,让她苦苦找寻了几乎半生。

当刘娟抱着孩子从二楼走下来时,张秀琴佝偻着后背,一动不动。

刘娟似乎刚刚打扮过自己,走路时也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的残疾太过明显。现场很静,没有人说话。当刘娟怯生生的将孩子递过去之后,两个女人夹着一个孩子,开始了长时间的相拥而泣。泪腺,是她们在这个时候能够宣泄困苦的唯一通道。泪水胜过言语,表达了一切。

也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我接到了市郊外一个偏远地区派出所的电话。派出所的值班民警说,他们那里来了一个自称潜逃多年的杀人凶犯要投案自首,那个人报告了自己的姓名:魏文。

当我再次见到魏文时,这个男人正蓬头垢面、神情恍惚的堆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我想要和他进行一次长谈,可刚一开始的大段时间,几乎都是他在抱头痛哭。痛哭中,他那面目全非的脸看上去不再恐怖和诡异,似乎开始变得生动起来。

这种生动来源于一种发自内心的让人不忍直视的悲怆。内疚所遭受的折磨是活生生的灵魂的地狱,十几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忏悔和宣泄。我没去阻止他,直到后来他实在没有了继续哭下去的力气,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我讲述了当年案发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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