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乌云遮住了明月,一片片雪花悄声无息地飘荡而下。不知何时,这农家小院中竟然飞来了许多只乌鸦,乌鸦落在屋顶上暴躁的叫嚷着,听的人心烦。
“魁主在叫何人啊?”老太太明知故问。
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那小胖孩就从来没有进来过似的,寒风袭来,门内挂着的一串风铃发出哗啷啷的悦耳声音。
这风铃声就好像是整点报时一样,整个屯子里,家家户户竟然同时关了灯,小村瞬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我今儿要是非带他走呢?”无双眼中闪过杀机,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自己靴子口。
“魁主在说什么?老妇不懂。”
“呵呵……没的商量?”无双与她针锋相对。
“后生,回吧,回吧。”老太太也不想与无双彻底撕破脸皮,转身往屋里走去。
“X!妖妇!站住!”无双大喊一声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就冲了上去。
那锋利的匕首削铁如泥,夜幕下闪着寒光直冲老太太后背就扎了下去……
“嘎嘎……”突然,头顶上一只乌鸦俯冲了下来,直接用那锋利的喙戳到了无双紧握匕首的手背上。
“哎呀!”疼的无双大叫一声把匕首扔到了地上。
“小爷?”马二爷护主心切一步冲上去把无双推到了背后。如今双方已经挑明了身份和用意,再也用不着遮遮掩掩了。
别的马二爷都可以忍,可你伤了少主那却是要跟你拼命了,马二爷怒喝一声撸起袖子可就玩命了。
老太太明知道惹毛了这两个盗门高手,可却一点都不慌张,还是弓着身子驼着背往屋里挪,此刻,马二爷的鬼手距离她的后背就只有分毫的距离。
“哼!”老太太头也不回,闷哼一声,就见顷刻间,全院子里的乌鸦全都向马二爷飞了过来,如同炸了蜂窝似的不停地啄咬起来。也就是马二爷这老贼王伸手敏捷吧,换做他人哪还能抵得住这个?
可纵使这般,老爷子依旧是狼狈至极连连后退,暴露在外的脸,手被那群乌鸦啄的是伤痕累累。
“走!快走啊二爷!”二人顾不上许多了,抱着头连滚带爬地被那老妖妇赶出了院子。
“疼……疼死了,爷儿,这事咱可不能往出说呀,太他妈丢人了!”马二爷满脸是血,浑身疼的够呛,苦着脸就差被气哭了。
这老爷子一辈子哪受过这种委屈呀,别说跟人家打架了,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只要报上大号,光是吓就能吓跑敌人。今儿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是我大意了,这地方不简单啊。神调门的本领名不虚传,咱俩是碰上硬茬子了。”无双也不得不服软。
“妈的,小爷,你带枪没有?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今儿必须整死他!”老爷子也上来虎劲儿了。
“你疯了?这嘎达可是屯子里?开枪杀人?二爷你脑袋小时候骑大鹅摔着了是不是?等人吧,兄弟们估计马上就到了。”
盗门的兄弟很快收到了信号,不到半个小时从屯子小道就上跑过来几匹高头大马,为首的正是方老三。
说来也怪了,屯子里啥时候来过这么多外人,无双刚才与那老太太打打杀杀的,现在又是马队冲进了屯子,这么嘈杂的声音怎么百姓们还睡得这么死?连一个出来看热闹的都没有。
“小爷,咋地了?谁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跟您做对?”方老三一脸横肉,跟他俩哥哥一副秉性,都是喊打喊杀的愣主。
“老三,这嘎达是你地盘?”无双问。
“啊,算是吧,我家有个亲戚住这附近,这两天我过来走走亲戚。”方老三答道。
“这屯子平时白天百姓们都没什么异常嘛?”
“异常?您说啥异常?没有啊?可不就是吃饭睡觉拉粑粑嘛,还能在地?”方老三是粗人,说话能多埋汰就多埋汰,但说的却也是实在,三个词就形容了东北农民到了严冬腊月的小日子。
“把这家门给我撞开!”无双命令道。
“好嘞!”胡人干活可不讲道理,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你就是亲爹他都敢照砍不误。方老三带着几个响马子蜂拥而入,抄起家伙就砸门,但老妖肤屋里这扇铁门很解释,砸的丁丁当当响还是纹丝不动。
这时,也许是他们弄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这小屯子里的几十户人家竟然齐齐打开了灯,顿时整个屯子灯火通明起来。
“小爷?”
“不管!给我继续撞开!今天我一定要把小胖带回去!皇帝老子来了都不好使!”无双倔强道。他从小向来都是吃不得亏的主,今儿可是太没面子了。
又是一股邪风吹过,挂在农家小院门前老树树杈上的几串风铃哗啷啷直响……屯子里的老少们,三三两两地推门而出,可能都是来看热闹的吧。
可无双等人却只听到这些村民的脚步声,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的,而且脚步声很齐整,就好像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群人都在向老妖妇家集结而来。
“小爷?这事是不是不要闹的太大呀?”马二爷有些后怕了,自己无所谓,可真要让村民们把无双当胡子送局子里吨一宿,董家老太太都得扒了他的皮。
“砸!给我继续砸!都愣着干嘛?”无双大吼道。
小屯子里灯火通明着,百姓们越聚越多,他们一个个扛着平时干农活的农具,锄头,镐,铲子,镰刀,从村路的四面八方齐齐向这个小院走了过来。
“小爷?你看?”马二爷提醒他注意背后,村民们已经聚集到了农家小院外,把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在东北乡下也是常见的事,一个屯子里大家几乎都是几辈前刮着亲戚呢,见不得屯子里人被外人欺负。你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是淳朴的农民,都是留守的老弱,可真要动起手来,可不管你是白道上的还是****上的,保准让你狼狈的见红离开。
东北人激眼时候打架不要命,嗷嗷往上冲,这些农具看着钝,但他们五六十号要是真冲上来,保准无双他们一个都落不着好。
“小爷,这嘎达风俗淳朴,百姓们都实在,跟他们讲不了道理,要不咱先撤吧,等明儿白天咱多带点人过来行不?”方老三后怕了。
“乡亲们,都听我说一句,我无双不是不讲道理的强盗。这家里的老太太是个人贩子,她伤天害理,抓了不少无辜的孩子,不信你们现在进去搜搜?我一个小兄弟刚刚就被他抓了进去。”无双跟百姓们讲道理说。
屯子里有五六十号的留守老人,他们白天里都是东家长李家短的扯皮,这倒不是什么大毛病,闲的嘛!这也是东北乡下的一种民俗,大家日子都是这么过的,都有这么个共同的缺点,嘴碎!
可今天,这群老人听了无双的解释,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与他对话,质问他的。无双甚至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说才能不惊动警方,甚至还想出了说自己是市局警员的身份。可人家压根就没有人上来问话,也不想说话,就这么围在小院外,虎视眈眈地看着。
几个响马子都停下了手,回头看着乡亲们。他们都是附近住的,这里边甚至还有跟屯子里人刮亲戚的,不可能一点颜面都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