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丫头这么小心眼,长大了恐怕不是一般的角色。”二姑父忍不住发话了,“珍珍姐和大哥哥是客人。你跟我放老实点。”
桃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爸爸,小珍连忙夹了一小块瘦肉放在她碗里:“桃花,快吃。爸爸是跟你开玩笑的。”桃花立马露出了笑脸:“谢谢珍珍姐!”
“这才像个女孩子的样子。”二姑妈笑了。
吃罢年饭后,二姑妈把向文和小珍叫到火塘边坐下烤火。二姑父知道她要跟他俩说事儿,便不掺和,主动外出溜达去了。这时,桃花见珍珍姐与大表哥并排坐在一起,又醋劲大发。她一头倒在向文的怀里,非要他抱着坐在身上不可。桃花要比向文小七岁,是向文一手带大的,像亲兄妹。这时,二姑妈故意问道:“桃花,你最爱谁?”
“我最爱大哥哥!”桃花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就听大哥哥的话,在旁边好好坐着烤火。”向文顺手将桃花放在身边的椅子上。
日期:2015-09-03 03:29
桃花扬脚舞手,很不乐意。二姑妈又哄着她说:“你刚才说了,你最爱大哥哥,那就要听大哥哥的话。待会儿让大哥哥带你出去玩。现在我要跟大哥哥说点事儿。”桃花这才安静了下来。
二姑妈坐在向文和小珍对面,她看了看向文,又看了看小珍,然后问道:“你们俩倒底是怎么回事?”
向文和小珍听后,脸胀得通红,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别不好意思,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俩要对我说实话。”二姑妈又认真地道。
这时,向文抬起头,瞅了一眼小珍,轻声地说:“二姑妈,我们没啥事儿。”
“没啥事?假话吧?”二姑妈有点不相信,“你们两个还是不是睡在一起?”
“我睡地铺,他睡床上。”小珍赶紧解释。
“啊——”二姑妈听了这话,心里似乎踏实了一些。尔后,又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两个相好我不反对,但现在还没到说亲的年龄。文儿要把心思放在读书上,珍珍要多帮文儿分担些家务事。眼下,我也不知道文儿的妈妈和珍珍的爸爸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又不能过多干涉。往后就看你俩的缘份了……”
二姑妈说的话,句句在理。向文和小珍静静地听着,并一个劲地点头。
从二姑妈家吃完年饭回家后,向文尽量调整自己的心态,好使自己平静下来,特别是与小珍单独相处时,变得更谨慎了。小珍打心底喜欢这个有文化的异姓哥哥,但有了二姑妈的嘱托,现在也变得更懂事了,家务事抢着做,且从不在向文面前撒野。
一个星期的年假眨眼就过去了,向文和向俊、范华如期返校。
日期:2015-09-03 03:34
高二下学期,学校是不准学生离开校园半步的。特别是在这一年,不知是哪个上层领导吃饱了撑不过,突然出了个馊主意,正式高考前还要进行预选考试。这无形地给高中毕业生增加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向文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感到很诧异。
白云中学高二毕业班有四个班,当得知高考前还要实行预选考试时,成绩相对较差的(2)(3)(4)三个班,就有不少的学生主动选择了退学,有的干脆回家务农,有的结伴外出找工作。因为有些学生心里很明白,即使参加预选考试也过不了关,不如主动退学给自己留点面子。向文虽然在尖子班(1)班,却也显得异常紧张,因为从来没有经过如此重大的过关考试,他也担心预选出意外。
既然上级作出了这个决定,学校也必须无条件服从。为了让学生们提前进入总复习迎接高考预选考试,学校加快了教学进程。不到两个月,老师就把高中二年级下学期的所有课程教完了。其实,各科的老师只是简单地讲一下课本每章的大概意思,把学习的主动权交给了学生,靠学生自觉钻研。
向文虽然脑袋瓜还算灵活,但经常也有弄不懂的时候,于是只好抽空向比他年龄大、学习成绩好的同学请教。向文不敢找老师请教,主要是怕受训,因为向文的成绩在尖子班只能算中上等。大多数老师只对少数几个成绩特别好的复读生情有独钟,指望他们考上名牌大学为自己扬名,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成绩不太突出的学生身上。
高考预选考试来临了。向文和向俊、范华聚在一起谈论各自的准备情况。向文说,时间过的太快了,我的物理课还没有完全吃透,其他课程倒学得差不多;向俊说,我的化学成绩差,恐怕考不出好成绩;范华说,我的数学课本还是崭新的,特别是最后一章根本没听懂。看来,大家的心里都没底。然而,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再怎么准备了。
就这样,三个同学都抱着不太自信的心理参加了预选考试。预选考试结束后,所有的毕业生都放假回家作短暂休整,等候录取通知。
向文和向俊、范华一道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向文回家后又遇到了更伤心的事儿——妈妈在家吵闹着要改嫁到大伯家。妈妈这又是唱的哪曲戏啊?向文心里很清楚,一旦妈妈走出这个家门,就意味着兄弟姐妹在失去父爱后又失去了母爱,从此沦为孤儿。
向文回家时,姐姐并不在家,弟妹俩告诉他“姐姐刚去了姐夫哥家”,于是他径直到屋后去找四叔。四叔见向文回来了,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了他。
原来,姐妹弟渐渐长大了,经常听人在背后议论妈妈的事,说妈妈和大伯没有领结婚证就住在一起,属于不正当关系、非法同居。这些话让姐妹弟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都觉得脸上无光,于是便纷纷憎恨起了大伯。特别是姐姐一个大姑娘家,已经谈了对象,还没有出嫁,更是不愿意听到这些有辱人格的话。为此,姐姐在大伯面前经常头不头脸不脸,这让妈妈很反感、很灰心。妈妈坚持认为,姐姐没安好心,是想赶大伯出门。为此,经常与姐姐吵闹。妈妈还说,要赶大伯走,就等于赶老娘走,自己只有改嫁一条路。妈妈和姐姐每闹一次,姐姐就要跑到姐夫哥家住上几天不理妈妈。这让妈妈更伤心。为此,姐夫哥也几次亲自上门替姐姐赔理道歉,劝妈妈不要生气,说自己生的女儿自己知根知底。然而,妈妈并没有领情,娘儿俩的关系依然“僵硬”。妈妈还当着姐夫哥的面赌气地说:“芬儿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你们家现在就接过去吧!我自己去找自己的活路。”
尽管姐姐不是爸爸亲生的,但也是妈妈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向文是一个聪明孩子,他断定这不是妈妈闹着要改嫁的真正理由。因为他回家后还没有看见大伯和小珍的身影,他要了解事实的真相。
日期:2015-09-03 04:02
果不其然,姐姐下午回家后,便亲口告诉向文,妈妈吵着要改嫁另有隐情。
如今,由于田地已分到了各家各户,难免会出现各人自扫门前雪、哪顾他人瓦上霜的不和谐局面。向文的家中没有一个像样的男劳力,称得上是弱势群体,因此受人欺负是常事。妈妈经常为农田挖沟、抗旱排水之类的琐事与别的人家发生争吵,最后总是吃亏上当。特别是前不久,后湾有个混名叫“苕儿”的男劳力,怀疑妈妈偷放了他家稻田里的水,便恶狠狠地将妈妈推倒在烂泥巴田里,把妈妈弄成了一个泥人儿。这还不算,他还骂了妈妈许多不堪入耳的话,让妈妈无地从容。妈妈挨打受骂后,几天卧床不起,这让大伯甚是过意不去,他觉得自己没脸再在岗上湾呆下去了,再待下去要是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自己就成了罪人。于是,待妈妈身体好转后,大伯就带着小珍静悄悄地回到了六小队自己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