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方能够将彭三狗打杀,到明天又会是谁?彭家村的人悲伤之余,更是惊怕,就怕这样的事落到自己家里。彭老寨再一次到政府里去,要讨要说法,却依旧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答复。
村里更多的人都退缩了,准备搬走,只是没有人先开口说第一句。彭三狗家这时却死硬地不肯走了,之前大家对彭三狗没有一点好印象,但这回村里出这样的事,却是彭三狗拼死挡住对方的强行拆迁,之后却将命都搭进去了。
彭老寨去联系安居建筑公司,要请对方再过来帮村里,但没有彭三狗的带头,而村里另两个在公司里的人也都断臂住进医院。公司再派人到村里的可能性就小了,纵然派人也找不到借口,更没有人出头来组织这些人。安居建筑公司倒是承诺了会给村里受伤的两人医治,还会继续给村里一定的费用。
少了彭三狗和他的那些人,彭家村就显得更加势孤。
彭三狗死了后的第三天葬下了,安居建筑公司倒是出任帮安排这事,没有因为彭三狗已经死了就完全不理,让村里人还是能够接受。
就在这天深夜里,突然冒出几十个人,每个人都准备了几瓶汽油瓶,点着后往开发施工队的工棚里扔,有的就往停放着的机械上扔。一时间,那一片就冒出很多火来,随后将工棚都点燃了。一些施工机械也被烧着,虽没有大的损坏,总要修过后才能使用。
夜里一时就很乱起来,一两千人的民工都从工棚里窜出来,黑夜里彼此之间又不相识。就有人乱打起来,好在施工方也都有一定的准备,各小队的头头将本队的人收拢起来,才稍有秩序一些。
受到袭击的工棚,李尚平、吴文盛和龙德安三家公司的都受到,只是龙德安靠彭家村最近,受到攻击最大,不少的机械都被烧着。但他们的人却组织有序,早就有了防备,甚至将各小队的人往哪个方位汇聚,都事先有了布置。
是谁纵火,一时无法查知。市公丨安丨局却被惊动了,相关的部门也被惊动了,这一开发项目是市里的重点项目,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市里当然会重视的。警方侦破的重点,首先就对准彭家村,让彭家村的人更觉得无奈而无辜。
吴文盛等人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是不能说出来,对方进行夜袭,他们自然会找机会进行报复,这时却不能乱动,让警方将视野看过来。调查几天时间后,彭家村还没有拆迁的事却让市里知道了,就派人下来做村里的工作。人是吴文健负责派下来的,当然,对拆迁补偿问题也就和施工方的口径一致。
彭家村这时就分化了,一部分人答应搬走,而彭三狗家和彭老寨家等五六家咬死不肯搬走。已经丢了一条命,彭老寨也不可能将彭三狗家留下来自己先搬。
见到吴浩杰走进自己办公室,吴文兴将注意力放在一本文件上。[看小说上]没有一点心思想见他,只是工作上却不能不见一见,要拖多久,心里也没有事先准备。总之要等吴浩杰的耐心拖完,最好是摔门而走,下次就好揪住他这一点发下脾气。
吴浩杰本来是老吴家的一支,离吴文兴等人也不算远,才三代之内,平时对他家也算不错的,只是吴浩杰自己要独行独立,才使得双方越闹越僵。但老吴家看在本家面上,吴文健一直对他都没有半点为难,可现在吴浩杰手里有权利,之前的那点情分都不给,对老吴家下手这么狠,赶尽杀绝。
这时能够给他好好教训教训,也不仅仅是出胸口的一股恶气。老吴家要是不能给公丨安丨局这边为难住,在县里的局面就将更难看。市里那边已经有了更确切的消息,吴文兴心里笃定,要让吴浩杰看着公丨安丨局慢慢变得瘫痪起来才高兴。当然,表面的工作确实要做到,不能给人抓住小辫子,体制里什么招式都可以用出来,但却都不能让人看出太明显让人病垢。
比如吴尚武将公丨安丨局的报告撕扯了,就会让人病垢的,但吴尚武一贯是那脾气,全县的人都知道,随口给他找一个借口,也就能够掩饰过关,但要是吴滕或吴文兴自己,这样的事就觉得不能够去做,做了后每到关键时刻,只要有人用这事提出质疑,今后想再进步那就不能有任何人拉后脚才行。
但吴文兴在办公室里怎么冷落吴浩杰,甚至让他站半天,都不会有人说什么。这都是领导们经常用到招数,来对付自己看不顺眼的或不懂味的下属,像吴浩杰这样的,更是教训的对象。领导要是知道发生这样的事,都会选择缄默不言,至少不会直接将这话说出来。
假设吴文兴对秦时明这样子来做,杨冲锋就算要维护秦时明,却也不会从这件事直接找回场子,而是要用另一件事来让吴文兴难堪。这就是领导们斗争的一些最基本的东西。吴浩杰在县政府里就算受到再多的冷落与委屈,也不能直接给杨冲锋说出来,知道这样的委屈了的也不好怎么出面。当然,也可以通过其他的事来间接表露,但要是真为领导作想就会自己将这样的委屈忍下来。
吴文兴也估计吴浩杰不会就这样的是跟杨冲锋去说,就算说了,那又怎么样?吴文兴将桌上的文件看完,拿出笔来又一页页地批着。好像极专心,将办公室里还有人站着的事都忘记了。
吴浩杰来之前也知道,见吴文兴肯定会受他冷落的。吴尚武敢当着老李的面将报告给撕扯了,按说也是一件大事。县长签批了的报告,那就具有相应的分量也就有责任了。他敢随手撕扯,那也是有吴文兴撑腰所致,搞不好,就是吴文兴、田开智等先商议好了的,要将公丨安丨局这边的经费勒紧,两人又不好直接堵死,将这事推给吴尚武来做,基本就没有什么事了。最后的结果却是公丨安丨局没有经费来运转,这一结局就是他们所希望见到的事。
见吴文兴果真这样,吴浩杰也就安心下来。这些年在公丨安丨局受过多年冷落,也不会为这次的重用就将心态完全改变,加上来之前就有思想准备。站了个多小时,见吴文兴还没有一丝要搭理他的迹象,吴浩杰却始终直立站着,都没有改变。老吴家在县里的所作所为,早就让吴浩杰看不过眼,之前自己可说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去反对,现在有县委书记这样的领导,就是吴浩杰的根骨,自己面对什么都可坦然以对。
吴家不会就这样退让也是他早就看出的,吴文兴将他冷在那里也就是他们的一小招而已,想将自己逼退,哪会让他们得逞?
吴文兴虽将注意力放到文件上,还仔细地批复着,但始终要分一些注意力放在吴浩杰身上,见他一直都没有改变,对他的冷处理就像没有那回事一般,只得抬起头来。
“什么事?”在吴家族里,两人是同辈,只是到如今比世仇还要恨得深些。吴文兴也不肯招呼他,冷漠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