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母亲问。

月桃说七爷就是年纪大了。

母亲指着玉翠和我父亲介绍：“这是你小姨和你赫家叔叔。”月桃一一问好，道：“快进来吧。”

我母亲在前面急匆匆往屋子里走，玉翠和我父亲跟在后面。老七爷躺在炕上，眼睛无神地看着棚顶，听有人进来就道：“谁来看我啦？”

月桃道：“是边外清水我妈来了。”

“是四孙媳妇玉清？”

母亲上前来，看着江七爷道：“七爷，是我呢。”

老七爷吃力地转一下头道：“不行啦，没能耐啦，不知道哪天就完了，没想到你能来看我，一走三四年。”

“这不来啦！看见你就放心了。”母亲坐炕沿上看着七爷道。

“全仗着桃儿伺候我，一整天在这躺着，没什么人搭理。”

“饭呢？”母亲关切地问。

“也是桃儿，三份也过来，桃儿不用，也不让我吃她送的东西。”

母亲点头道：“月桃懂事儿。”

“二十岁了，订了亲，明年结婚走了，就没人伺候我了，也许我还活不到那晚儿。”

“别这么说，七爷，好好活着，你三个孙子都会来管你。”

“再说吧。怎么样，你在那清水还好？听说你嫁的那男人是清水的镇长，比咱家强吧？没这些乱人乱事。”

七爷的记忆还停留在孟士境镇长上，母亲不想瞒他就道：“土改，他死啦！我出了孟家，进了古城村赫家。”

“哎，怎么又出了波折，看你这命！小小的岁数，摊上这么多事，以后就好了，喜岁都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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