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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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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5-10-10 22:19:04

我那时心里开始担心小米,我们已经正儿八经地做过几次了。要是运气好,小米也将面临被刮的事,到时无论如何,纸里再也包不住火了,那我们怎么办呢?那真是一段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

我开始从网络上找资料,去认识怀孕和避孕的事。知道了要是做过那事之后,女生的大姨妈照来不误,就是没怀孕。于是我总是去问小米大姨妈来了没有。好在小米的大姨妈准时来看她了。我才放下一块大石头。

后来有一天小米突然不知去向,我们的爱恋也就不了了之了,我虽然有点伤心,但还是依旧吃饭,睡觉,和一群哥们K歌,蹦迪,喝酒,泡网吧,逛录像厅。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花的是父母的钱,过的是在地狱和天堂之间轮番转的刺激生活,满脑子充斥的是好高骛远的思想,那时我称之为自信。也不知道那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轻飘飘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任何可靠的根基,就像是一种与生俱来。

可是内心被这些狂-野、轻浮的自信填充得满满当当,自己就像一个马上就要上阵的战士,幻想着驰骋沙场,所向披靡。

而生活中所要的花费只是日复一日地向父母索取,仿佛是一种理所应当,没有半点惭愧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我的那群朋友在一家网吧外和另一群与我们一样的人兵戎相见,血溅当场。血溅当场的是对方一名18岁的少年,倒在地上就像一只被宰杀后的鸡一样,抽搐几下就再也没有动静。

当然这些情况都是后来我才得知的,那一天我并没有参加他们的群殴。而是从早上八点一直睡到傍晚五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摇摇欲坠,我的大脑还处在鸿蒙世界里,正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我的母亲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问我:“你这孩子今天去了哪里?”

我迷迷糊糊地说:“哪儿也没去。”

母亲依旧不相信我:“老实说,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

我说:“妈,我真的哪儿也没去。”

然后我回想起昨天晚上我偷偷地溜出家门,在游戏机房里玩了整整一个通宵,然后趁父母还没起床的时候再溜回来倒头就睡,母亲吃过早饭就出门工作了,对于我今天睡了一整天的事情自然是毫不知情的。

母亲经过多番询问之后终于相信我确实哪儿也没去。她长嘘一口气,双手合什地说:“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我不明白母亲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我也无心去弄清楚,肚子的饥饿提醒我今天还没进过食,于是我翻开冰箱找东西吃。

日期:2015-10-15 22:51:38

晚饭的时候,母亲才在餐桌上说起我的那群朋友群殴的事,我当时眼睛瞪得老大,我怎么也不相信和我一起称兄道弟的那些人居然敢举起刀子砍人,并且还砍死了人。

我一直把自己定位在小混混的水准,可我从来也没打算真混,我相信他们也和我一样,我们只是花着父母的钱在瞎闹而已。

可是现在却死了人,有人为这场瞎闹付出了血的代价。我不知道我那时到底想过些什么,总之我就像是在春光明媚,枝繁叶茂中突然看见满山满谷的光凸凸的枝丫七拐八弯,在空中不知向何处伸展。

我的朋友中有好几个锒铛入狱,有人至今还没出来。我的青春就像激勇的浪花打在礁石上,碎裂成泡沫,这泡沫是沉寂于大海还是消散在空气中,没有人知道。

从此我规规矩矩地过着一个学生该有的生活。枯燥而乏味的生活,每天埋头于书本,物理的力、电、磁,化学的碳,氢,氧……偶尔到图书馆看长长的三国演义。

我还是交女朋友,但不带她们去廉价的旅馆。我开始自己想办法解决生理上的需要。

我发誓我要找个两情相悦的女人,让她住美丽的房子,穿漂亮性-感的衣服,偶尔我们一起去看日出,看沙滩,散步,吹风……

日期:2015-10-15 22:53:22

我那时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有一天我要和我的那帮哥们一人开上一辆法拉利跑车浩浩荡荡地来一次疯狂的飚车,让路边的尘土飞扬,遮住半个世界达半载之久,让路过的人惊得目瞪口呆,然后我们坐在车里哈哈大笑。

那时一颗轻狂好动的心所做的幻想比海市蜃楼还要美仑美奂,比空中楼阁还要虚无飘渺。然而那时的我们觉得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是世界的主宰,更是自己的主宰,一切都会沿着我们预想的轨道前行,只是前进的速度太慢了,慢得我们等得不耐烦,等得想发无名之火。

然后迎来了高考,我在一堆试卷和书本中没有任何自我意识地匆匆忙忙地跟着别人的步伐走进了大学,走进了大学才发现我的一个时代就那么没了。我还没想过要和它道声再见,它已匆匆离我而去。

然后世界越来越呈现它清晰、现实而又残酷的一面。而我心中的梦幻并没有因此而消失,于是我的两个世界在进行着疯狂的飚车角逐,以致我这个载体摸不着头脑,看不清方向。那时的我总想: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心中的矛盾无法自制时我便去篮球场,有时和别的人组合成队打一场,有时只是一个人运球,投篮,再运球,再投篮。直至精疲力竭,我才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宿舍,脱去衣服,从头到脚地灌上几桶冷水,穿上内-裤,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倒也神清气爽。我通常都是下午去篮球场,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睡觉,醒来的时候刚好宿舍的其他人员也回来了。

“梦淫了吧?那玩意儿翘得老高。”B君笑着说。

“梦见你妹了。”我说。

“我妈只生了我一个,你要是真喜欢我妹,我只好多把几个妹,让一两个给你睡都成。实实在在干几次比什么都舒服。”

“我还没到捡破鞋的地步。”“如今哪儿还有处啊,捡别人的不如捡我的。”

B君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女人。

B君人长得不怎么样,一双耗子眼嵌在一张国字脸上,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也有人叫他猥缩男,但我们宿舍私底下都愿意叫他B君。

其实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方睿。他头脑灵活,说话虽然粗俗,但绝不缺乏幽默,和女孩子相处起来是挺令人愉快的。所以他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女孩。

有一次我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刚好撞见他和一群女孩侃侃而谈地向我走来,我仔细打量了每一个人,却没有发现一个貌美的。他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只是用眼神和我交流了一下,然后继续侃侃而谈。

回到宿舍我问他:“为什么不找个更正点的。”

“我觉得她们都很正点啊。”

“我的意思是说找个漂亮的。”

“漂亮的都高傲,我可不愿意点头哈腰得伺候人。再说我也不漂亮嘛。”

“哦,以你的长相找个丑八怪比较好。”

“别这么打击人,我把自己定位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样你也还是高看了自己。”

“随你怎么说。”

B君不再和我抬杠,我也只好饶了他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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