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7-23 20:19:12

(3)

冰岛没有直达海口的航班，必须在欧州某个大机场转飞广州，然后才能到达海口。林溪在阿姆斯特丹国际机场转机时，程嘉嘉神奇地冒了出来。一双雪白的小手从身后捂住林溪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嘉嘉？”

林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凭记忆判断，那分明就是程嘉嘉那独有的甜甜的声音。那双手随后从林溪眼睛上移开，把他的脑袋往后扳，果然一个秀美苗条的人儿映入林溪的眼睛。

“嘉嘉，真的是你！”

程嘉嘉大笑，跑过来一把抱住林溪撒起娇来。

“当然是我啦，当然是我啦！”

“干吗不在冰岛多玩几天啊？”林溪问她。

“你都走了，我还玩什么玩。”程嘉嘉撅起小嘴。

“瞧你这话说的。”林溪把身子朝旁边挪了挪，侧脸看着程嘉嘉，“冰岛是冰岛，我是我。再说了，你去冰岛之前又不认识我。”

日期：2015-07-23 20:20:33

“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程嘉嘉故作神秘。

“什么现象？”

“冰岛风景虽然很美，可一旦身边没了你这位大向导，好像也就那么回事了。”

“不是还有汉斯吗？难道我一走他就不陪你玩了？”

“没有啊。只是我不喜欢洋鬼子。”程嘉嘉脑袋贴着林溪肩膀，挽着他的一条胳膊，“唉！金发碧眼的鬼佬不是姐的菜。”

“难道我是你的菜？”林溪开起玩笑来，他觉得现在的中学生说起话来真是口无遮拦。

“你啊，也就一半成品……而已。”程嘉嘉笑嘻嘻地拖起长音。

“什么半成品？啥意思？”林溪有点不明所以，用肩膀顶了下对方。

“是块好材料啊。”程嘉嘉抬头看着林溪，伸手抚摸他的白金耳钉，“不过还得深加工才成。玉不琢不成器嘛。”

“什么呀？”林溪叫起来。

“如果玉不琢磨，就不能制成器物；如果人不学习，也就不会懂得道理。然而玉做的东西，它有先天的好本质，即使不琢磨制作成器物，特性也不会受到损伤。可人的本性，会因为外界的影响而改变。所以，我必须对你加工改造，越来越符合我的口味。”

“符合你的口味？”林溪笑着说，“好大的口气哟！”

“那就等着瞧呗。”

日期：2015-07-23 20:21:39

林溪可没把程嘉嘉的话当真。一个小女孩只身在外，为了排遣长途旅行中的寂寞和无聊，和朋友开开玩笑，说些笑话也很正常。林溪平时也是个比较开朗的人。

“刚才你说，不喜欢和汉斯在一起，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吧？”林溪侧着身子，对程嘉嘉挤眉弄眼。

“谁说不是真心话？”程嘉嘉争辩说，“我就是不喜欢鬼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林溪笑着说，“汉斯人非常好，三年来对我的照顾可以说无微不至。他要是个女孩，我琢磨着也许会爱上对方呢。尽管我也不喜欢鬼妹，可人是讲感情的，相处久了，感受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你和鬼妹谈过恋爱、上过床？”

“没有，没有。”林溪笑着说，“我就是打一比方嘛。”

“那个叫汉斯的，真有你说得那么好？”

“你就装吧。”林溪一脸邪恶。

“谁装啦！”程嘉嘉得意地说，“嗷！我想起来了，每当你和汉斯起分争时，我总是站在他一边，所以你吃醋啦？哈哈！”

“谁吃醋啦？汉斯是我的好朋友，你对他一见钟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林溪说。

“才不是呢。”程嘉嘉又把脑袋贴在林溪肩膀上，“人家那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只有那样，你大概才会在乎我吧。”

日期：2015-07-23 20:23:23

听了程嘉嘉的话，林溪心想她还小，一切正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感觉到而已。十七岁是个情窦初开的年龄段，看什么都很美好。虽然美好里有爱，有初恋和暗恋，但爱里不一定都是美好。

爱是有疼痛的。寻找爱的过程往往就是不断疼痛的过程。林溪比程嘉嘉大四岁，感情方面的事情自然懂得比她多。

早在三年前，当他比今天的程嘉嘉只大一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爱的疼痛是怎么回事了。那种痛直到今天还令他难以释怀。

“小屁孩，好好上学念你的书吧，别整天想些不着边际的事儿。”林溪淡淡地回了一句。

“就你这智商，还留学生呢！”程嘉嘉显然不太高兴，“不就二十一岁嘛，整得自己好像真是个大叔似的。我就不信你高中那会儿没喜欢过别人。”

“还真没有。”林溪咧嘴笑了笑。

“也没暗恋过谁？”程嘉嘉表示不相信。

“这个倒是有。”林溪实话实说，“不过说出来怕你骂我。她是个鬼妹。”

“到底是谁啊？”

“奥黛丽·赫本。”

“哇，你口味特么的不是一般的重啊！”程嘉嘉声音瞬间高了起来，“她要是还活着，大概有八十多岁了吧？那么老你也喜欢？”

“我喜欢的是她那天然、清丽脱俗的气质，这个怕是与时间和岁月无关。生命中总有种东西是属于永恒的。”林溪一本正经说，“小时候看过她演的<罗马假日>VCD光碟，被瞬间秒杀。那时候我才十二岁。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她是上下五百年咱们这个星球上最美丽的女人！”

程嘉嘉笑着抬头看林溪。“原来你挺懂得欣赏女人的嘛。”

“那是，你还别不服气。”林溪笑着推了推她，“哥比你大四岁呢。仔细想想这是个什么概念？苏联卫国战争也才打了四年，然后就把强大的德国打得满地找牙，欧州从此换了个天。所以啊，哥吃过的包子比你见过的山还要大呢。我的话可都是金玉良言。”

“我靠！说你胖就开始喘啦。”程嘉嘉直对林溪翻白眼，“看来以后对你还是多泼冷水、少戴高帽。这都什么人哪，一点也不知道谦虚。”

“好了好了。”林溪宁事息人，转移话题，“告诉我，你搭乘哪趟航班到这儿的？”

日期：2015-07-23 20:24:41

“和你同一个航班呀！”程嘉嘉顿时又来了兴致，“姐就坐在你后面第七排右边靠窗的位置。只不过你这家伙像只失魂落魄的游魂，没注意到我而已。”

“对不起，我一直在想那封信，以及写信的神秘人。我绝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回国，更没想到还和我搭乘同一个航班。”林溪话里带着歉意。

“我接受你的道歉。”程嘉嘉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先说你答不答应吧。”

林溪想了想，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能出什么幺蛾子？于是放心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回到海南，你可不许不理我。”程嘉嘉目不转睛看着林溪，“你做得到吗？”

“这有什么难的。我一定不会不理你。”林溪笑了，到了这一刻，他还在敷衍对方。

“那把手伸出来吧。”程嘉嘉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