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睡得并不安稳
我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到苍苍茫茫的大雾 我能记得很清楚 那个雾不浓 但是罩着脸面 感觉特虚 可那种临场感又很真实 很难形容的感觉 忘了脚下有没有什么道路 我就记得自己在雾里面走 四周说不上黑 那种在没有灯火的深夜里打着手电朝前走 差不多就是我那时的感觉了 我就这样没有目标的在雾里面着 走到了一座大宅子的门口 那宅子门口插了俩灯笼 白墙黑瓦 木门虚掩着 也是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想也没想就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大体记得很模糊 我就印象很深的记得从院子里一看 发现院子的有一面围墙塌了 一堆砖头散在地上 我想过去看的时候又发现院子后的正堂屋门开了 里面还有声音 我循着声音就进去了 记得门口是还有一面屏风挡着的 进了屋里面 一套太师椅架在里头 我正要坐那太师椅上 又发现那太师椅好像很高 我怎么坐也坐不到上面去 这时候一个男的从我身后出现让我不要坐 他是用那种跟电视剧里很像的能听懂的地方方言问我哪边的怎么到这边来了这么不懂规矩 那个椅子是我有资格坐的吗云云这一类 我就跟他说抱歉 然后问他有没有地方能坐 我走了很久腿有点累 然后那个男的就笑了 不是那种阴森鬼气的笑声 笑的很自然 他对着里屋那扇门帘开始喊 我记得是喊妹妹来你出来看看是他不一类的 可是没有人出来 那男的就让我进去看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就真的走进去了 掀开门帘 看到一张床横放在屋里面 有个女人身型着装的人躺在床上 但是她的头盖着跟新娘红盖头一样的布 不明白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问那男的她怎么没反应 那个盖头能不能掀开 那男的就跟我说了一句话
妈的那句话以及那口音还有那语气 我至今记得很清楚
他说 俺妹妹哩脸都让你弄毁啦 你咋掀 俺妹妹咋还嫁人 !
语气特别重 腔也变了 跟刚在在我堂屋跟我笑的完全是两种调调
日期:2015-06-29 22:19:00
那个梦到那时还没结束 后面断断续续的记不清 印象里我一直都没看到躺在那的那女的模样
醒来后惊得一身汗 而且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寻思着不然等到天亮了我就去把那喷漆给擦干净 不然的话恐怕以后就不得安生了
虽然有了主意可是也睡不着了 眼睛一闭上就想到梦里那男的还有那头盖着的女的 感觉诡异阴森 索性就穿上短裤从床上爬起来去了项目部的大办公室玩电脑
大办公室就是施工组还有测量共用的一间办公室 面积大一点 而且里面很多台工地用的存资料的电脑 整夜都有安全员在里面值班
我去的时候 刚巧在里面值班的安全员是比较熟的一老头 本地人 姓高 叫高小弟 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到时觉得搞笑 后来了解那边的人貌似是有取这种名字的习惯 小弟 阿弟 金娣的
高小弟高老头正在用电脑看电视剧 看到我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间进了大办公室 也有些意外 给了我一根烟
“怎么了小扬睡不着啦?”
“啊啊 差不多 做了个噩梦。”
高老头嘿嘿一笑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阳气旺的很 噩梦也不着紧。”
我见高老头有兴趣和我聊 就抽着他给我的烟把昨天碰到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本以为高老头会跟我出出主意啥的 谁知高老头只是不屑的一笑 挥了挥手
“嗨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 小扬这是你刚接触工地 遇到的事情还少 这样的事在工地上太常见了 算不上撞邪 你随便在工地上找个呆的时间长的人 都能跟你说出不少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事。”
高老头这么一说 我也来了精神 感觉高老头应该没少碰到过这种事
“那你也遇到过不少吧”
高老头瞄了我一眼
“我在工地呆了三十多年 大半个中国的我都走一遍了 哪个工地都多少会出点这种事情 我碰到的不知道要有多少咯。”
“那你就跟我讲讲呗。”我对这种未知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竟有点回到熊孩子时代想听老人讲故事的那种感觉里
高老头笑笑 又给我了一支烟 开始跟我讲了他早年在工地上碰到的一件事
这个故事 起于一次意外事故
日期:2015-06-30 00:09:00
早些年高老头在陕西的一个工地当施工员 其实个年代施工员 测量员 安全员这些之间没有分得像现在这么细致 施工的只负责施工 测量只干测量 高老头那会做着施工员 也负责监管工地上施工的安全 出事的那个工地是在做一座桥 横跨一条还比较有名气的河 当时的设备要比现在落后很多 包括工艺以及一些安全措施 远远不如现在 其实大部分工地的安全情况都很狗血 项目招标 中标的公司往往并不干活 分包给下面的一些小公司 小公司再分包给一些工头老板 工头老板再分包给带来的施工队这样子 一般所谓的工地老板拖欠工资或者卷钱走人 多半是出在分包给工头老板那个环节上 拿着工程款跑了 但民工偏偏又越级到上面的公司要钱 这类闹过不少事情 相信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再说回那次事故 事情发生在晚上 施工队的给河上的两个立柱灌混凝土
可能很多人对灌混凝土没个概念 桥梁下是要有立柱承重的 立柱的制作工艺有很多种 比较流行的是模板灌注 河里做立柱是先在要做的地点四周插一圈钢板做隔离 再把钢板圈里的水抽干净 放织好的钢筋笼 然后浇筑混凝土成为承重台 再在这个承重台上面把立柱的钢筋笼架起来 围上模板 把混凝土灌进去 等混凝土干了以后 拆掉模板 立柱就做好了
高老头那次遇到的事故 就是出在灌混凝土的时候 有个工人掉进了模板里 混凝土直接就灌进去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 这个环节实际上是很少出事故的 高老头跟我讲那次出事故 一是为了赶工程的进度 就是赶工期 这个都是有指标的 几年几月几日完成XXX项这种 灌注混凝土选在了晚上 也是图差不多一夜混凝土就能干 第二天能拆模板
其二就是那混凝土有问题 老板为了扣钱 从料里偷工减料 那混凝土的配比配的比一般的要稀 混凝土一旦稀了灌进去就会有气泡 有气泡的地方干了以后就是一个窟窿 一旦这个窟窿在表面上 这个立柱就是不达标的 严重了要炸掉重做 所以为了没起泡 得找一个工人拿着特制的棍子在灌混凝土的时候搅拌已经灌进模板中的混凝土
形象点说 就是一遍朝水杯里浇开水 一遍拿汤勺搅拌水杯里的咖啡
那个负责搅动的工人就是不知什么时候 一下子就掉进了模板里了 混凝土还在朝里面灌 整个人就被灌在了里面 成了立柱的一部分
我听高老头讲的时候浑身的不自在 他妈的 那不得难受死啊
而且奇怪的事 那个工人从掉进去到整个灌注流程的结束 竟然没有人发现他不见了 高老头说那晚他拿着手电负责施工的安全 也是看着那工人在模板上搅 也记得看到他下来过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怎么又上去了 而且怎么就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