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馨雅愣了愣，眼眸略向下垂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手不可抑制的动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说，“对不起。”

云姿也不傻，萧宸最后关头把事情说开，是不想让馨雅一直误会是她设局陷害她的，听到馨雅的这声对不起，她承认自己心里有那么点触动，但这声对不起来的太迟了，她和季馨雅的情分全都没了。

这份对不起是她应得的，没关系三个字她永远不会对馨雅说。

听馨雅说完这句话，萧宸就打了通电话，对电话那边说，“申律师，保人。”

从警察局出来，季馨雅和许华年默不作声的跟在他们后面，萧家的车子停在左手边，季家的车子在右手边，看着许华年要跟着季馨雅一起走，萧宸淡淡地出声，“奶奶，是不是有事情你还没说？”

许华年脚下一顿，“馨雅，你先回家，奶奶很快就回去。”

她说完，拍了拍季馨雅的后背后，朝着萧家车子这边走过来，拉开副驾驶座位置的车门，坐进了车里。

该来的终究会来，当年她抱云姿回家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

萧宸害的馨雅到这种地步，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

车子缓缓地驶离警察局，云姿看着坐在前排的许华年，隐隐的感觉到萧宸让她说的事情，八成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握紧了萧宸的手，她觉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额头上也出了汗水。

当了季家的女儿二十年，忽然发现自己并非是季家的人，这种震撼可想而知。

换做以前的她，肯定无法接受，可现在有萧宸，她就觉得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萧宸先下车，绅士的给许华年拉开了车，但许华年却不领情，阴沉着脸走下来。

许华年率先走近了酒店，云姿握住萧宸的手，深吸了口气。

“不用紧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萧宸握紧了她的手，声音淡淡地飘下来。

订了间包间，许华年坐下，从自己随身带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夹，目光从萧宸的面上扫过，最终落在了云姿的脸上，看了她很久缓缓地开口，“云姿，你不是一直怪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差吗？我知道你问过你爸妈的血型，在你出车祸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察觉到自己不是季家认得事情！”

把手里的文件推到两人的跟前，“这是你的母亲，你自己看看吧。”

云姿犹豫了一下，在萧宸沉着鼓励的目光下，打开了了文件夹，里面散落出一堆的照片，看着那些照片，云姿忽然颤抖了起来，照片上除了前面几张是正常的外，余下的全是不安入目的照片，每一张的男主角都不同，但女主角却只有一个！

那个女人和她差不多的相貌，看着却比她大了几岁，这就是她的母亲？为什么她却和那么多男人拍下这么不堪入目的照片！

手颤抖的厉害，云姿猛地扬手，把手里的照片扔了出去。

“这就是你的母亲，我和她的母亲是最要好的朋友，情同姐妹，打小我为她和山柏订下了亲事，可没想到她不洁身自好，惹了一堆的风流债，最后害得你外婆家整个家破人亡，还怀上了孽种。”许华年冷静的陈述着，声音里满是厌恶，“我让她打掉孩子，就算家里不接受她做儿媳妇，但可以收养她做干女儿，可她不肯，非要把你生下来。”

“她生下了你后，却养不起，抱着你到我们家跪着求我收养下你，开始我不同意，可成玲的第二个女儿恰好夭折，我念在和她母亲的交情上，把你抱养了。从那之后，她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是一个**的孩子，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云姿，你骨子里带着肮脏的血，这样的孩子我能收养进家里给口饭吃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真心疼的起来。”许华年越说越快，眼里的鄙夷也更胜，似乎云姿坐在那里就碍着她的眼了。

“够了！”萧宸霍的起身，猛地拍了桌子，声音里充斥着阴寒，“姿姿，不许把她的话当真！我们走，我会调查处你生母的事情，绝不会是她说的那般不堪！”

“你查吧，再调查我说的也都是事实，要不是云姿，馨雅也不会成现在这样子。她们母女都欠我们季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许华年从容不迫的站起来，对着云姿继续说道，“证据摆在这里，这些照片是当年别人寄到我们家里的，我原本想毁掉的，可想着山柏会舍不得你母亲，所以留着这些照片。”

“许华年，你再多说一个字，明天报道上季馨雅就会成为头版头条！”萧宸一脚踹翻了脚边的椅子，低声怒吼。

许华年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张了张嘴没说下去，轻哼了一声，“事情我都说完了，现在我可以回家了吗？萧先生。”

“滚！”萧宸牙关里蹦出一个字，眼神阴鸷的看着许华年，恨不得从她身上剜割下下一块肉。

被他的眼神吓到，许华年心跳了跳，抬脚向外走去，直到走远了，她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嘴角缓缓地一勾。

“姿姿，不要相信她的话，你母亲的事情只不过是她一人的片面之词，相信我，我会调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萧宸拧着眉头，沉重的面上难掩伤痛，许华年这个老不死的，竟然会拿出这种证据。别说他不相信云姿的母亲是这种人，就算是的，和云姿有什么关系，她用这个理由来攻击云姿，真是活腻了。

云姿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萧宸，眼神有些涣散，似乎还没消化许华年刚才话的意思，太过震惊，不敢相信许华年的话，也或许是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的身世不是这么的不堪，“要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呢？”

苦涩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视线渐渐的模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连站着都觉得非礼，她一直追寻自己真正的身世，也幻想过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最终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

“不会是真的，姿姿，许华年说出这些不过是想让你难过。”萧宸比她更难受，如果早知道许华年会说出这种话，他就不应该让她来这里听。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而且又有铁证，他一时间找不到推翻许华年话的理由。他担心她会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话。

“萧宸，不是还有詹易辰吗？他那里调查的怎么样？萨拉呢？她和我长得那么像，说不定是找我身世的关键。”云姿急急地抓住萧宸的手，满怀期待，谁也不愿意自己的父母的过往那么不堪。她不信许华年说的不是真的，只要找出新的线索，她就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证明一切不过是许华年的恶意编造。

可萧宸的话，让她仅存的幻想破灭。

“对不起姿姿，易辰没找到任何线索，萨拉她从我们离开德国后就消失了，米歇尔家族没有提供关于她的任何有力的消息。”

泪水簌簌的落下，云姿走到地毯前，一张一张的捡起那些照片，泛黄的照片上，女子美丽而哀伤，陪伴在她身边的男人多不胜数，云姿每一张都看清楚，心里如同刀割一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父亲是谁，母亲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