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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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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轩向他的身后看去,不由又惊又喜道:“高叔叔,你怎么来了?”

小高这些年一直陪在陆渐红的身边,当然主要还是负责后勤这一块,并不怎么抛头露面了,倒是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在机场。除了脸上多了些更增男人魅力的皱纹以外,小高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微笑着捶了高轩一拳:“身体还是很棒嘛。”

高轩回了一拳,小高格开,两人居然就在这里动起了手来,这时有保安过来询问,两人才罢了手,说是闹着玩。高轩的心情特别好,在他的感觉里,小高就是自己的亲人,年幼在燕化读书的时候,小高一家也在燕华,走得很近,自己的一身功夫也是小高手把手教出来的,完全是亦师亦友,这份感情无法割舍,无法忘怀,只是后来他们搬离了燕华去了京城,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接自己的飞机。

“好了好了,回家吧。”高兰笑着,几人就离开机场上了车。

午饭早已准备好了,满满的一桌,杜冰法看到孙子回来,没说上几句话就老泪纵横了,高轩劝了几句,这才喜笑颜开。小高以前也是常来作客的,隔了不少年,却也并不陌生,大家坐在一起咱着喝着,听着不时传来鞭炮声,春节的氛围愈显浓烈。

高福海年纪大了,不胜酒力,回房歇了,高兰跟杜冰洁一起收拾,小高和高轩来到房间说话。

“高轩,春节有什么打算?”小高淡淡问道。

高轩沉默了一下,道:“高叔叔,你到燕华来是不是受了他的委托?”

小高点了点头:“陆哥很想你,但是你也知道,他不可能过来看你,所以希望你能够去京城一趟。他的时间很少,只有年初三能在家里待一晚上。”

普天之下,这个时候还能称呼陆渐红一声“陆哥”的,恐怕也只有小高一人了吧。

高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讽刺的意味:“他想我为什么自己不来?我为什么要满足他的愿望?”

小高微微摇了摇头,道:“高轩,你终究还是没有长大。”

高轩不服气地道:“高叔叔,我有没有长大,我心里清楚。”

小高扬了扬眉毛:“你清楚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那是你妈妈自己的决定,你,我,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去评判。每个人的幸福标准是不一样的,你一直认为你妈妈不幸福,那只是你自己认为的,同样,你所认为的幸福别人就未必觉得是幸福。高轩,做人不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其实,你一直误会了陆哥。”

高轩赌气不吭声,小高微微笑了一下道:“你的心结需要你自己打开,一个男人需要有责任心,但是这个责任不是放在嘴上说说的,更不是赌赌气就可以的。你一直认为你妈是陆哥最对不起的人,觉得她生活得孤独,在替你妈妈抱不平,但事实上呢,你越是如此,你妈妈就越痛苦,这一点恐怕是你所不曾想到的吧?其实,你关心的只是你自己,你觉得从小就没有父爱,你觉得你根本就没有得到应有的关心,这不能说你自私,只能说是你误解了。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位父亲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如果陆哥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对你的爱不会比别人少半分。”

“没有爱的能力,就不配去谈爱!”高轩的声音略略提高,“既然是这样,又何必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小高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高轩,你这是在怀疑你父母之间的感情?谈到爱,你又懂得什么叫爱?”

高轩别过头去不说话,小高轻轻地叹了一声,道:“我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说着小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这里去想。我等你的决定。”

听着小高关上门,在外面与高兰打着招呼,高轩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不由走到窗前,去看着窗外的世界。

窗外张灯结彩,处处展现出一派喜庆之景,然后高轩却觉得那扇防盗窗就像是牢门一样,把他和现实隔成了两个世界,小高的话对他的刺激很深,自己到底是不是借着为妈妈抱不平来掩饰都自己的关心?

门无声地被推开,高兰轻轻地走了进来,道:“高轩,怎么不休息?”

高轩回过身,看了一眼高兰,忽然道:“妈,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高兰显示没想到高轩会有这么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高轩拉着高兰坐了下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认为你太孤独,可是刚刚高叔叔跟说的却是我一直不曾想到过的,妈,我想问你,你幸福吗?”

高兰笑了笑道:“幸福啊,特别幸福,看到你现在这么出息,怎么会不幸福呢?”

高轩也笑了笑:“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认为,两个人如果相爱就应该在一起,这才是幸福,可是现在我却有点动摇了。”

高兰向窗外看了一眼,仿佛是想看清那棵长高了的大树在窗前伸出的一根枝桠,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半晌才道:“高轩,你已经长大了,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这些了。真正的爱情是不会随时间的变化和空间的距离而变化的,在别人的眼里,我和你爸爸的爱是畸形的,但是在我的眼里,这就是真爱,不需要每天一个电话,不需要天天见面,哪怕是一点点的想念都会觉得很快乐。”

高轩聆听着母亲的肺腑之言,忽然间他想到了向蔚,他们并没有在一起,甚至与在她离开秦南后,连一个电话也不曾打过,但是他或者她对对方的思念并没有停止过,这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就是幸福吗?

“妈,高叔叔跟我说,是来带我去京城的。”高轩在内心里真的再恨不起陆渐红来,或许以前恨过,但是过了这么多年,随着自己对社会的认识越来越深刻,那丝恨意如果不是因为高兰的存在而苟延残喘,恐怕早已消弥不见了。

小高很久没来,现在突然在大年初一赶到来接机,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高兰心里也早有准备,便笑着点了点头。

日期:2015-07-01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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