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们送到休息厅，这时旁边的房间传出了巨大的震动，接着墙壁破裂，几个服务员小妹被扔了出来，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她们嘴巴大张，嘴里的舌头都没有了。

随即，一个巨大的人，或者怪物，走了出来。

说他是人是因为依稀还能看到他脑袋上有人的五官，说是怪物是因为除了这之外基本没有人的特征了。他粗略估计应该有五六百斤，四肢粗的像是象腿，肚子里则像是被塞了几头牛犊。因为体重太大，他已经不能直立行走，只能四肢着地趴在地上。

简单来说，就是个长着人类五官的特大号的猪。

看到这怪物，宫装女人脸色一变。

“二爷，你跑到我的地盘来吃我的手下，有点过分吧！”

“哼……哼……人的舌头是最好吃的。本来想着你这儿女娃多，能让我吃爽，没想到都是老腊肉，呸！”

那猪头人身的怪物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那些被它吃掉舌头惨死的女服务员，被一阵风吹过，都变成了干尸，脸上的肉一缕一缕的，像是随时要掉下来，看着干巴巴的。

“这是什么！”

“啊！”

“鬼啊！”木刚团血。

正在大厅里舒服的享受按摩的人，也被吵闹声惊动了。他们先后都发现了这个巨大的猪妖似的怪物，脸上陶醉的表情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再看看自己面前按摩的女服务员，也都变成了干尸模样，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无神的睁着。胆子小的人当场吓死过去，胆子大的慌不择路，连鞋子都不穿就往外跑去。

宫装女人一打响指，大厅里瞬间黑暗了下来，等到灯光再亮起，除了我和江焕外的所有人都晕了过去。

“夏二爷，你惊扰了我的客人。稍后我还要费工夫一一给他们消除今天的记忆，很费神的。你开店百年，我从来没打扰过你，邻里邻居的，也不用故意跟我为难吧？”

“小泥鳅，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记得，最近帮你多搜罗几个美貌姑娘，二爷最近很饿，你这里的货色都不好吃。你这个鸡头是怎么调教的？等七天后我来验货！”

说完，巨大的猪妖在我们面前凭空消失了。

宫装女子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铁青，胸膛剧烈起伏。连我都觉得欺人太甚，我身边这两个本来性格就泼辣的女人就够受不了了。

“妈的，给他点颜色就来开染坊？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那副猪样！还夏二爷，我呸！不就是个被撑死的鬼吗！”那宫装女人的拳头紧握。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悄悄问站在我身边的江焕。“那夏二爷就是之前鬼街的那个书生？在厨房吃饭被撑死的那个？”

江焕也跟我咬耳朵，“对啊！他之前还没有那么胖，这两天暴饮暴食，怎么变成这个模样，刚才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干丫的！”宫装女子头一次爆了粗口。江焕笑盈盈的说，“你同意了？”

“都被欺负到头上了，我再不反击，真被他当成缩在井里的泥鳅了！干！必须弄他！”

江焕随后和她又到屋里商量，直到东方快发白，她才带着我离开了这个诡异的浴池。

走出浴池大门的时候，那个灰老鼠似的侏儒还在地上哼哼唧唧。江焕上前踢了他一脚，“天马上亮了！再不进去，让你魂飞魄散！”

那侏儒大吃一惊，立马爬起来，把大门关起来。

这时，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远方的雄鸡也开始唱晓了。

我扭头望去，这儿就是普通的小巷的尽头，哪里有什么大门？

聊斋里有很多这样的故事，书生夜宿郊外，遇到人家款待，还有美酒美食，甚至美女相陪，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是睡在荒郊野地。不过那一般都是厉鬼用的障眼法。江焕告诉我，这个浴池倒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入口白天是看不到的，只有晚上12点之后才会出现。

关于江焕和那个宫装女子的关系，我有过种种猜测，但是都不及她告诉我的震撼。

她说，那个宫装女子叫龙川。真身就是明朝时候被刘伯温镇压在北新桥里那条龙。因为封印的缘故，它没法离开这里。前些年。那座镇龙井被填平，上面盖了个大众浴池，然后一场天火把浴池烧毁了，里面死了不少人。这倒是便宜了老龙。它把那些死者的魂魄都拘禁起来，当它的奴仆。

龙性好淫，好享受，这是龙跟其他神仙以及灵兽的最大区别之一。龙的九子，就是龙和其它各种不同的生物交合后生下来的。这条被镇压在北新桥的老龙也是一样。它重建了浴池后，用法术把那些烧死的服务员们都变成貌若天仙的样子，而且悉心调教她们，这浴池在她用心经营下也财源滚滚。

我问江焕，它要这么多钱干嘛？

江焕说。龙喜欢金光闪闪的珠宝，但是光明正大的用法力去抢的话又会折损阴德，所以它开了这浴池，赚来的钱都用来买金银首饰了。让我无语。

更让我无语的是，她说这条龙，也就是龙川，是没有性别的，也就是说，可男可女。实际上，仙神佛陀都是没有性别的，性对于神仙来说不那么重要。观世音菩萨在天竺的时候就是男身，到了东土后为了传教方便就化身成女人。

龙川也是，全然按照它的心情来，时而为男，时而为女。当男人的时候就和女人胡搞，当女人的时候就跟男人交媾，当真是乱到了极点。

至于江焕，则是它在为男身的时候的情人。说起来也是造孽。十年前江焕来到北京打拼。在北新桥附近居住时，夜晚到鬼街游玩。遇到了化身为人出来浪荡的龙川。

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干柴烈火燃烧在一起，以至于孩子都生了下来。

江焕没有嫁人，龙川的身份和性格也决定了不能娶她。就在江焕怀孕期间，龙川又出去乱搞，而且有时还变成女的勾搭男人，这尤其让江焕接受不了。不过她知道龙族的天性就是如此，过一段时间龙川又会来找她。因为实在太爱，所以没办法。

江家人知道江焕未婚先有子，而且怎么也不肯说出孩子的爹是谁，大为震怒。江超的姥姥宣布把她逐出家门，亏得江超替这个妹妹说了很多好话，才使得她还算是江家的一份子，但是这辈子不能再回老家。因为这个缘故。江焕对于江超还是很感激的，对我的事儿也是不遗余力。

依我的伦理观和价值观，消化这种事比常人容易点。我一向觉得只要俩人真心相爱，哪怕不是同一个物种也没事。但知易行难，当这种乱七八糟的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会觉得有点混乱。

我实在看不出来，江焕看着这么精明干练不吃亏的人，竟然能接受这样的事儿。她苦笑了下，说是没办法，爱情是盲目的。女人是感情动物，陷入到感情里面的女人更是盲目的。

日期：2015-07-22 1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