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听你的。反正今晚他死定了，我宽宏大量，不对死人泄愤。”夏二爷咧嘴一笑。

龙川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江焕身上，他的眼神由茫然到愤怒，由愤怒到伤心，到不解，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你在菜里下了毒？”他的声音很轻。

“是。”江焕回答的很快，像是迫不及待要宣泄什么。

屋里很静，那个老和尚端坐着不说话，胖子呻吟的声音也小了很多，现在变成捧着肚子在哼哼。我被老和尚施法压着动不了，夏二爷眯着眼睛看好戏，屋里说话的只有龙川和江焕两人。

“这是我前两天才跟夏二爷联手研制出来的毒药，他提供经过炼化后的尸油，我则用云南的巫蛊之术。这种毒药就是为了对付你。无色无味，神仙也吃不出来。你放心，也不会让你死。它最大的效用就是污染你的魂魄，让你的法力使不出来，没法使用变化之术。”江焕的叙述很平静，我不知道这种平静是当真的平静还是她强行装出来的，因为她望着地上的龙川，双手在微微颤抖。

“给我个理由。”

“你还记得你当初引诱我，跟我如胶似漆，山盟海誓的时候吗？那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但是后来你玩腻了我救不辞而别，我在生产的时候去找你，看到的是你跟别的男人在床上翻滚的场面。当时我的心就死了，我自己回到家里，自己接生，自己给孩子咬断脐带，因为大出血差点辞世。”

“后来，我家里人知道我未婚生子这事儿，要把我逐出家族。我徨然无措，抱着最后最后一丝希望去找你。你对我是很热情，也给了我接济，但是那种热情我能察觉的出来，是对你所有情人都这样的。当时我就知道，你心里住了很多很多的人，我永远没办法成为唯一，即使我为你生了孩子也不能。”

“你是龙，寿命悠长，而且你被困在这里几百年了，心估计也死了，世间的一切对你都是游戏而已。我也就是你游戏的对象。但我不一样。我是个女人，我的全部都在你身上了，我不能容忍你离开我。”

她的眼神变得清亮而决绝。“我要毁了你的法力，让你变成普通人，然后跟我老死。你被镇压在镇龙井里，我就陪着你住在那里，我们再也不出来了。”

“仅凭我自己的能力没办法做到这点。你和夏二爷之前就大战过一场，当时你俩基本上不分胜负，他忌惮你的变化之术，能随意变大变小。这些年你们小冲突不断，他实力变强，早就想借故收拾你了。但是忌惮你和雍和宫那老和尚的关系。”

龙的神通除了呼风唤雨外，最大的本事就是变化之术，按照道书里说，既能变得比针尖还小。也能变得遮住整个天空。这个特性在他们宣泄淫欲方面也很有用。

“你什么时候跟夏二爷结盟的？”龙川惨笑道。

“也就是前几天。那天晚上我去找你，倒真是想对付夏二爷，可是当我打开门发现你依然还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我对你的怒火就远远超过了对其他人的。那晚上夏二爷故意找茬对你发难，我就知道他要对你动手了。第二天，我去找了他，然后我们弄出来了这种毒药。”

“老和尚呢？”

“老和尚也是我去联系的。你的庙宇虽然没有了，但是还有人烧香信仰，他想夺走你的香火。相比夏二爷，他觉得你更有野心，也更难对付点，所以要先把你除掉了。不过你放心，他们都答应我，不取走你性命，只需要把你的法力摧毁就行。”

说罢。她转身冲老和尚说，“准备封印吧。他的法力被你抽走后就属于你的了。我只要他的身体。”

老和尚冷晒一声，开始结法印。“需要三个时辰。”

“你快点，这毒药有时效的，在他胃里会被分解，过12小时后就无效了。”

江焕的这句话传到我耳朵里，我忽然产生了个想法。

“对了，他俩是我的朋友，你不能伤害他们。”江焕还算是够意思，指着我跟汪胖子对夏二爷说。

“这两个人？哼！”夏二爷冷笑一声。他走到胖子面前，对着胖子的屁股踢了一脚。“装什么呢，这药只会让有法力的人丧失法力，寻常人吃下去只会胃疼会儿，你现在应该早好了，还不起来？”

胖子怪叫一声。朝夏二爷扑过去，却被一脚踹翻，倒在地上，这次是真的动弹不了了。

“你这个肥猪，对我的店栽赃陷害，害得这两天的生意都不好了。要不是忙着对付那臭泥鳅，我早把你俩杀了。现在你们落在我手里，我怎么能放走你们？”他眼里露出寒光，“不放！”

“这胖子脂肪多，肉松，就把他的肥肉烤化当油，他的肉就当猪肉卖出去，肝儿当猪肝，肾做成烤腰子。这个瘦子肉紧，撒点羊尿当羊肉卖。”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羔羊一样。

江焕挡在我俩面前，“不行，这是我江家的客人，你们不能动！他们来找我帮忙，我不但没帮，还把他们当枪使，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要是再把他们杀了，那我也只能抹脖子自尽了。”

“那你就死吧！”夏二爷本来离江焕还有10来米，身子一动已经到了她面前，掐着她的脖子把她高高举起，“你是个小小的凡人，还敢跟我讨价还价？我实话告诉你，那条臭泥鳅我也是要杀的，你我也是要杀的。”

“阿弥陀佛，老衲看不得这种血腥场面。”那老和尚唱了个喏，竟然把眼睛闭上了。

江焕被举在半空，双腿朝夏二爷乱踢，踢到他身上，只踢下一团团的脂肪和食物的残渣，夏二爷的手却是越收越紧。

“放开她……”龙川无力的挣扎着站起，却被夏二爷一脚踢飞，正好落在我身边。

“听我说，我能救你，但是你有办法把那个地缚灵灭了吗？”我凑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夏二爷正沉溺在折磨江焕的快感中，暂时没看我们这边。

“我有拼命的招数，燃烧十二重楼，能瞬间提升实力，然后自爆。那个地缚灵和老和尚也是怕我这招，所以一直没敢把我逼急。我现在法力都使不出来，想拼命也没法拼。”他倒是个直性子，一开口就把自己老底交代个清楚，难怪几百年前会被人利用来镇压海眼，到现在也没法脱困。

“我有办法帮你解毒。但是你需要保证我和我朋友的安全，然后击杀那地缚灵和老和尚，否则我们就一起死吧。”

“成交。”他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怀疑我骗他。可能在他看来我跟他本来都是要死的了，我欺骗他也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