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在殿外角落里的一帮内侍直到纪纲走远,这才一拥而入,七手八脚地将已经昏死过去的董平抬回了宿房。
回到房内,许多退值的内侍和二十四衙门的大珰都来探望董平。问起董平挨打缘由,董平不禁再一次泪如倾盆,有心要说一遍冤屈,怎奈想起纪纲的威吓又心有不敢,只好循着纪纲教的谎话断续说了几句,众人虽然心内愤懑却也无可发泄,只能自怨命苦,陪着挤几滴眼泪了事。
吴介甫心里却满是疑惑。
自从小振子告诉他董平巴结纪纲一事后他就留了心思,果见纪纲对董平不似先前倨傲。那纪纲虽然跋扈,目下仿佛也不会因无意间被倾了一杯水而把董平揍得死去活来,想必其中另有蹊跷。
于是,待众人离开之后,他又揣着二两碎银来到董平房中,先是嘱他买点跌打药服下,又假意抚慰几句,然后忽地单刀直入:“董平兄弟,现下没有外人,你给咱家照实说,纪纲为何打你?”
董平闻言猛吃一惊,他挣扎着抬起头来惊恐地望着吴介甫,结结巴巴地刚待要把谎话再说一遍,吴介甫却摆手止住了他:“董平兄弟,我知你必有为难之处,可咱家也不是傻子。你平日素与纪纲交好,因为些小失手,纪纲断不会对你下此狠手。咱家早就说过,我等既是同病便须相怜,都是自家弟兄,理应相互照应些个,你若有心事还是告诉咱家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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