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很巧，我不太喜欢这个莫如冰。”叶非离皱眉，“掩藏身份，如果是和你做朋友，为什么不坦白一点。而且，那天他帮忙，你才找到了念恩，这一点也是很让人生疑的。总之，我不喜欢你和他走的太近。”

“你是不喜欢任何男人和我走的太近吧……”徐念言没好气地说道。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徐念言摇头，耸了耸肩膀。“对了，你怎么可以就从那个舞会上出来了呢？伍芳菲怎么办？”

“很多次诸如这样的舞会，我都比她早一步地出来，她已经很熟练地应对我先离场的情况了。”叶非离说道。

“……”徐念言想到了莫如冰走了之后，伍芳菲的瘫倒，还有她在电梯门口对她说的谢谢，她的恻隐之心不由地动了一下，“非离，别这么对她，稍微，稍微对她好一点点，行吗？”

“……”叶非离看向徐念言，皱眉道，“我搞不懂你，或者说，我搞不懂你们女人，你和她，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居然还帮着她说话？”

“……”徐念言微微地扬起嘴角，“大概都是女人吧，我可怜她。”

“……”叶非离顿时觉得气氛变僵了，他早就知道只要世界里有伍芳菲一日的存在，空气都不能彻底解放，可是偏偏她现在吸上了毒……“我送你回家吧。”

“好……”

伍芳菲拿下面具，应对了一些媒体的采访，匆匆地进了休息室，她摸着浑身冰凉的身体，感觉到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一样，她出神地看着手里的面具，想着和她一曲终了的叶非离，慢慢地放下她的手，在她的耳边说道，“这是我答应你的，现在我该走了。”

只是静静的十三个字，她看着他对自己点头致意了后，就转身离去。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情不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离自己而去，而是看着他离自己而去，自己没办法去伸手拉他，请求他留下来。

出神间，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伍芳菲下意识地低喝，“谁？”

“是我。”钱少轩把门关好，说道。

“……”

“你还好吗？”钱少轩走过来，看到她虽然顶着精致的妆容，可是苍白的脸色依然盖不住地往外渗透，让人不免担心。

“我没事……我很好……”说这话的时候，伍芳菲难掩急促的喘息声。

“你看上去很不好，我送你回去吧。”钱少轩皱眉道。

“……”伍芳菲紧紧地握着桌角，咬着嘴唇。

钱少轩想到方才她和一个男人的谈话，便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

“我刚才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休息室门口谈话，和他谈完话之后你就有些心不在焉的。”钱少轩说道。

伍芳菲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看到了？还有谁看到了？你都听到了什么！”

“……”见她神情这么激动，钱少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徐念言也听到了，并且追着那个男人出了去的事情。

伍芳菲赶紧说道，“我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走吧。”

“……”钱少轩走过去，扶过伍芳菲，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冒冷汗，带着她进了电梯，下了楼去，坐进车里，他刚要启动车，她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先不要送我回家，好吗？我想去一个地方。”

“可是……”

“求你了，钱少轩。”说这话的时候，伍芳菲整个人都是气若游丝的，仿佛只要一点点的外力压迫，她就会灰飞烟灭一样。

钱少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要去哪里？”

“我自己的别墅。”

三十分钟后，钱少轩载着她到了她的别墅。自从伍芳菲嫁给了叶非离之后，她就鲜少地回来过，不过别墅内外依旧是干干净净的，日常都有仆人打理着。钱少轩扶着她下了车，看到她绕过了大门，到了后边从花园的推门里进了去。原来她没有带大门的钥匙。

钱少轩就这样看着她靠着楼梯的扶手，一点点地撑着自己上了楼去，然后紧接着就是翻箱倒柜的轰隆隆的声音。钱少轩担心地上楼去，就诧异地发现——

她的房间全部都是空的，连梳妆台上镶钻的钻石和亮片都被人挖走了。保险柜的门打开着，伍芳菲跪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根金条，刚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最后一根金条。

“……怎么会这样……这都是谁干的？”钱少轩皱眉地看着这洗劫一空的模样，以为是进了盗贼，便要报警。

伍芳菲冷冷地笑，“是我做的。”

“你说什么？”钱少轩觉得不可思议。

“是我做的……”伍芳菲淡淡地说道，“全部的全部，都是我挥霍光的。”

“……”

原来伍芳菲把自己旗下所有的股票还有财产都嫁给了叶非离，留给自己的只是珠宝和一些金条。而这些，也被她拿去挥霍一空了。她根本就过着外表奢靡，其实内在都是蚂蚁蛀树的生活！

她把自己置于了这种尴尬的处境里，独自一个人承受痛苦，折磨，和挣扎。

钱少轩握过她的手，皱眉道，“你来这里就是拿这根金条？你要做什么？你要买粉吗？！”

“买粉？”伍芳菲冷笑，“我哪里可以买粉，我要把这个给我欠了钱的人，然后我就一无所有了，我根本就没有钱买粉……”

“欠了钱的人……”钱少轩皱眉，难道就是那个和她在休息室纠缠的男人……

“你装什么？”伍芳菲冷冷地看向钱少轩，“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没错，就是那个男人，我欠了他的钱。如果我不把钱给他，这几天后，我的残破人生就会暴露在白日之下，所有人，所有的人！包括乞丐，都会知道我伍芳菲，过的是什么样可笑的生活……”

“……”

“那有多可怕你知道吗？”伍芳菲瞪大眼睛看着沉默不语的钱少轩，“那有多可怕你知道吗！那是很可怕的……人言可畏……我的世界就彻底地让每个人都可以指指点点，每个人都会笑我，那么我就算是死了，我也会不能解脱的，我在地狱我都会觉得无地自容的……”

“伍芳菲，你冷静一点。”钱少轩皱眉地拉起她，“你冷静一点听到没有？你到底为什么欠那个男人钱？他是谁？你知不知道，这种威胁，是不能妥协的？要不然你会源源不断地受他要挟的！”

“不用你管！”伍芳菲推开钱少轩，“不用你管我，钱少轩！我告诉你，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想我死——我知道，我何尝不知道呢……”

“如果你不是真的疯了，就不要在我面前装疯，我不是叶非离。”钱少轩说道，“如果你不说出来，你觉得凭你自己，你能够解决吗？不要到时候解决不了，还要连累别人帮你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