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俩尽在这儿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咱猜拳吧。谁输了,谁过去送信。”老乌鸦看着镇子门口威风凛凛的大个子,觉得腿肚子有些转筋。他眼珠子一转,想出一辙来对二子说道。
“石头,剪刀布!”俩人就站在路口猜起了拳,三局两胜之后。二子抬手刮去了额头上的虚汗,目送着老乌鸦举着白旗向平湖镇走去。
“内,内啥!我的,良民大大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明白?”老乌鸦战战兢兢的一边朝平湖镇走着,嘴里一边哆嗦着在那里喊道。
“爷,我特么就一送信的。您可千万要嘴下留情,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儿还要赡养。我这一把骨头的,您就是啃了我,也没二两肉不是?没准儿还磕了您的牙!”喊了几句没听见啥回应,老乌鸦觉得自己的尿都快出来了。带着哭腔在那里接着喊道。老乌鸦是真被吓糊涂了,他也不想想,丧尸能跟他说人话么?
又向前走了十几米,发现镇子里的丧尸并没有表露出想吃掉自己的举动,老乌鸦心里才算稍微安定了一些。他抬起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汗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怂,继续向平湖镇靠近着。
“嗯?!”大个子发现自己又多学会了一个人类语言的发音,就是这个嗯。它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它觉得似乎眼前这个人类比刚才要镇定一些了。与现在比起来,它其实更欣赏老乌鸦之前那种战战兢兢欲哭无泪的表现。
“呲!”随着大个子这一声嗯,站在它身边的众丧尸纷纷伸长了脖子冲老乌鸦嘶鸣起来。
老乌鸦刚刚定下来的心,被众丧尸这么一吓唬又悬了起来。比先前更甚的是,他憋着的那泡尿终于是没憋住。一个冷颤之后,顺着裤腿就流了出来。
“呲呲呲呲!”看着老乌鸦从裤腿流了出来的尿液,再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的向自己靠拢着,众丧尸纷纷呲牙在那里发出了一阵呲呲的笑声。为啥是一步一个脚印?因为老乌鸦鞋上沾了尿。
“内,内个,我们老大托我给您带个话儿。”老乌鸦好不容易走到距离大个子十米开外,强忍着裤裆里传来的嗖嗖凉意在那里哈着腰说道。
“这是他给您的信,你收好咯!”双手哆嗦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得十分整齐的纸来,老乌鸦在那里等着大个子派手下过来取信。等了半晌,发现对方似乎没有过来的意思,这才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又向前走了数米。
“嗯?”大个子一直等到老乌鸦走到自己跟前,才示意身边的手下接过了他手中的信。展开了信纸之后,看着上面的图画大个子从鼻腔里又发出一声冷哼。纸上没有写字,只是画了几副图画。看来老乌鸦的那个老大是担心大个子看不懂人类的字,才选择了用画画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第一幅画上画了一群丧尸,正在漫无目的的向前行进着。而在它们左近之处,就有一处人类幸存者的聚集地。那些丧尸似乎是没有发现这出聚集地,又或者是因为地形不熟错过了,总之它们和这个聚集地是擦肩而过。
第二幅画是一群人四散开来寻找着那些人类的聚集地,其中一个长发披肩的人类站在丧尸们面前,手指着一个存在着聚集地的方向,似乎在为丧尸们指引着方位。
第三幅画是那个长发男人站在一个城门口,挥臂向从城门口经过的丧尸们打着招呼。
第四幅画是一副国家地图,上面除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地方画了个长发人类之外,其余的地方尽皆画着丧尸的图形。
从第一幅画看到第四幅画,大个子似乎明白了这封信的意思。那就是那个长发男人想和它合作,配合它拿下人类的各个聚集地。然后只要分一小块地盘给他,双方相安无事就行了。这是一笔交易,长发男人愿意为丧尸们打探人类的消息,并且提供情报帮助它们拿下那些人类的聚集地。而相应的,丧尸则是要划出一块地盘来给这个长发男人作为报酬。
“唉!”大个子轻叹了一口气,将信纸摊开拿在手上走到老乌鸦的身前。不等老乌鸦反应过来伸手就捉住了他的右手,随后拔出老乌鸦腰间的匕首在他食指上一划,一串血珠顺着那道割开的伤口就滚落了出来。
老乌鸦吃痛想要挣扎两下,可是抬头一看大个子那张狰狞的脸,随即放弃了。任由大个子捉住他的手,在那张信纸上画了一血红的勾。这代表着大个子同意了老乌鸦背后那个老大的合作提议。
“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在大个子画下那个勾的同时,它的脑子里忽然浮现了这么一句话来。有个人类为自己做探子,其实也不错。想到这里,大个子咧开嘴角冲浑身尿骚味的老乌鸦一笑。只是大个子没想到,它这番表示善意的笑容在老乌鸦看来有多么恐怖。老乌鸦只觉得自己的裤裆又被一股暖流给浸湿了,随后脚下淅淅沥沥的出现了一滩水渍。或者,用尿渍更为贴切一些。
“呲呲呲!”看着老乌鸦又尿了,周遭的那些丧尸再度呲牙发出了一阵怪异的笑声。它们现在觉得,除了吃人的时候之外,似乎看人出丑也是一件很让它们高兴的事情。
“怎么样?怎么样?”等老乌鸦拿着大个子画过勾的信返回之后,躲到了路边草丛里的二子一把跳了出来迎上去问道。今天这差事要是没办好,以他老大的为人,回去之后也落不着好儿。二子打定了主意,要是老乌鸦把事情办砸了,自己待会就撒丫子跑路。
“特么的,我老乌鸦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么?”老乌鸦将捏在手里的信冲二子扬了扬,颇有些自得的在那里炫耀道。“能在丧尸堆里打个转儿,然后全身而退的人,恐怕就是我老乌鸦独一份吧?”老乌鸦心里得意着想道,他浑然忘却了身上那凉飕飕的裤裆还有湿漉漉的鞋子。
“那咱回吧,咿?老乌鸦,你身上怎么这么骚?”二子得知事情办利索了,当下也放宽了心道。和老乌鸦并肩走了几步,他耸了耸鼻子忽然问道。
“额,那个,尼玛,丧尸身上都这味儿。老子刚才和它们待了那么久,骚一点儿也正常!”老乌鸦将为什么自己身上有尿骚味的问题,全都推脱到了丧尸们的头上。
“是么?我怎么闻着和人尿一个味儿。”二子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老乌鸦道。
“看什么看,快些回去找老大领赏才是正经。尼玛这一路上耽误多少工夫了......”老乌鸦一巴掌拍在二子头上,然后背着双手快步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他有些心虚,生怕再和二子纠缠下去,会被他看见自己那已经湿透了腿裤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