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6-12 23:58:11
(74)
飞行员选拔尘埃落定,生活复旧如初。
每日夜深了,指针指向一片静谧的夜空,静中走动,动中衬托静的凝华,梦也随之而来。有时候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烦意乱。时常会有的事情:做过的梦,至今依然历历在目;做过的梦,总是回想不起,一种有什么消失的丧失感。
今日深夜了,梦被打开。洒了一奇怪的梦。
波生拉硬拽我来到学校广播室。里面正常广播的广播员始料未及波和我会破门而入,他们俩戛然而止。波一把男广播员推开,女广播员随后也站起来。波坐在广播员的位置上,手里握住话筒,对着话筒吹了一口气,嘴里一迭声地说起来:“我是如此的寂寞,我常常在雨中哭泣。看在佛祖的分上,听听我想说的话。喝点儿咖啡,不要犯困,睁大眼睛,就当我是可爱的蓝精灵一样,听我给你们说说为什么我会如此寂寞。我的寂寞就像秋天的落叶般从我的故事中飘落的故事。我每晚都是靠幻象来度寂寞,在辗转的夜深,寂寞像雪崩一样呈起势来袭,像冬天的冻一样,能把整个人吃掉。我常常在一个人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孤独,在孤独中幻象,而在众人的喧闹中凸显。”
波停顿下来,突兀地一笑,笑声稍纵即逝。
“上帝给了我无与伦比的容貌,高大清俊颀长的身材,让人羡慕的富贵出身,必然会剥夺我正常的性取向。”波接着说道。
波抬起头,莞尔一笑,那笑容稍显刻意,但我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温暖的眼神,罕见的目光,带着一点娇嗔。
他又说道:“小学的我如此的优秀,学习出类拔萃;初中的我如此的顽劣,整天不学无术;高中的我如此的幸运,与他邂逅相遇。与他的邂逅那一瞬间,就像流星划过寂静的夜空,那一刻将成为最美丽的刹那。终于知道,有一种感情,只能用心去储藏,深深懂得,邂逅他,是我今生的传奇,是我最美的相遇。我想他若微笑,日光都倾城!我不求,他能深深记得我一辈子,我只求他记得他的世界我曾来过就好;如此,便不负这流年相识一场。遇见,倾我一世温柔,护他一生安好,这样就已足够。同学们、朋友们我现在正式宣布与我邂逅相遇的他是…”
我正要横拦竖挡波大少爷。自己一对清明的眸在睡梦中朦胧醒来,我的眼睛还不清明,一半在梦里,一半在现实,似乎一时间还辨不清梦与现实。我强行眨了眨眼,这回是真的醒了,慢慢睁开,向窗外望去,能看到学校路灯依旧亮着。仰望天空,寥若晨星。趟在床上蠕动的身躯早已精疲力竭,还要迎接美好的明天。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这样,我觉得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世界,世界并不就反馈于你。今天在追逐晨曦的眼眸,追逐一颦一蹙中的讯息。看到阡陌的交通,穿梭在时光中的行人,还有跟自己相遇的人。这一切一切都好像冥冥注定的自然,就想梦一样,昨晚还为今天而烦恼,今天却为昨晚的烦恼而嘲笑。也许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剧幕,只在等待他一路走来。
宿舍床位上,我思来想去,假如没有这场华丽的邂逅,而你还是你,我还是我,那么彼此会不会都过着一种安逸的日子,守候着一份简单。假如再给我们一次遇见,那么可否抛下满目的繁华,拾起一地碎片拼接成春暖花开的惊艳。想不起来在那里读到,每个人的一生里都会遇见一两个没有办法在一起的人,我们总是懊恼那是无法抵御的强烈情感;最后,经历悲痛分别,以为人生的遗憾不过如此了!时过境迁,再回头看看那些唐璜岁月,竟要感谢当初的选择,因为开始懂得,原来没有办法在一起的人,其实就是错的人。我有限的阅历,弄不清没有办法在一起的人,倒底是不是错的人,但是我会非常遗憾明明两个人心心相印,却没有办法在一起。
睡意来袭,两眼紧闭,梦依然结伴而来。
一朵云从宿舍的小窗挤进屋里,沿着天花板款款浮动几乎触手可及。我认识这朵云。这朵云儿的面孔,是一张熟悉俊雅的面孔,带着促狭忧郁的微笑。我知道这朵云的名字。空气中弥漫着淡白色的雾气和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这朵云降落下来,居然有两只脚。我好奇地张开了双臂,但是我抱不住云,抱住的是一团虚无。即使是梦里,我也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一朵云,是一个少年一丝不挂的且抱不住的魂。后半夜的梦与现实成功焊接,焊出学校医务室。医务室地面悬浮于半空,微微颤动,状如一块长方形的神奇飞毯。一排十男孩站立在飞毯边缘,像路边的电杆。灯光很亮,我看见诚在飞毯上跳跃,跟招飞行员在医务室一样,在原地跳起,双腿踢臀部。但一排人只有诚一人在跳。跨下鸟儿上下跳动,似飞翔。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去抓鸟儿,握住一瞬间,我跟诚来到另一个飞毯上,上面只有我们俩。他的手通知过灼热的指尖,先压迫我,然后又挑逗我,他的手因此下探,不断地下探。一阵酥痒的快感集中在我的小腹以下,忽然不可抑止地喷发了。噗的一声。喷发。喷发。它是白色的,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且备狡黠善变的形态,它能从液态变成固体,从固体变为虚无,它会流动,也会跳远。
梦里,时间像颜色变幻不定的水蒸气,忽而淡绿色,忽而带着粉蓝色,把所有这些事情都笼罩起来了。是水蒸气吗?不,是一方不可能撕破的隔音薄纱,透过它,我看见了诚和波,但我再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我担心他们的轮廓最终会变得模糊不清。努力想保持他们俩最真实的面孔。我在黑暗中醒来,不免有点羞涩,又有点不安。这是一分为“上半场的梦,下半场的梦”。梦境历历如真,醒来还如在梦中,但梦毕竟是梦,彻头彻尾完全是梦。我试着分析自己的梦。这么深奥的梦,这么光怪陆离的上下半场梦。上半场的惊醒,下半场的梦遗。
快乐的时候,我觉得走路都是蹦着走的。忽然觉得自从告别了童年,上了高中后,梦中很久再也没有这样快乐过了。
惊醒使我明白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这想法与波有关。波仿佛是从屋檐下飞出的一只小燕子,每一根羽毛都凝结着对我的深情抚爱和谆谆呵护。他除了文科一些科不好,踢足球、打篮球、游泳、唱歌,几乎样样精通。尤其那钢琴弹得一绝。只因心有所属。
梦遗使我听见了身体里的一条谜语,这谜语与诚有关。我们相识以来,我们很熟悉,也很知心,但是我们从不言相思,从不说喜欢,静静的相处,淡淡的牵挂,没有相思如火,没有一日三秋,只是淡淡的铭记,浅浅的欢喜。心有灵犀,无私无欲,那是一份深刻,那是一份持久。有友爱的纯粹,有手足的至亲,有知己的懂得,有恋人的倾心…胜过友情的淡泊,高于爱情的敏锐,时间愈久,情益醇厚。这就是你,这就是我。只回心心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