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7-12 00:25:48
拉开屏风,只见柳青螺已做起身来,双目无神看去像是受过某些惊吓一般。一叶看着柳青螺无事,知她当是做了恶梦向外道:“公子,青螺姑娘无事,怕是做了恶梦。”叶阳无书闻言松口气道:“那好,你们服侍她穿衣出来吧。”二人齐声应了。
江城紧靠柳青螺身旁,一手放于背上,一手轻放于她左臂道:“青螺姑娘,你可是做了恶梦了。”柳青螺轻一点头,一叶已掌起灯来,江城又道:“公子已备好酒,正在外面相候,咱们过去吧。”
柳青螺又一点头,掀开被子,起身来由她们二人帮着穿好衣衫。
月,高高挂着,四下的微风还未凉,天还是有些热。叶阳无书见柳青螺已出来,出了帐幔向那迎去,道:“怎么样,可还好些。”柳青螺恩了一声又道:“如此明月,又伴着这风送来的菜香,若只能这般闻着,又哪里会好。”叶阳无书一笑道:“既如此可要快些过去吃了,不然到时那味被吹尽,吃时不能闻着那味,可更不会好了。”
柳青螺道:“恩,如此有理。”
帐幔旁放着几大冰块,风来时,凉丝丝的,二人席地而坐。柳青螺看着这菜,比起日间又多了好多。
正要动起筷子,却见叶阳无书拿过一个木盒,盒子开时,看去里面有个墨绿色的羽殇,和一执壶。
拿过一杯子递与柳青螺道:“葡萄美酒夜光杯,今夜月色正好,如此美景可不能错过。”柳青螺接过那薄如蛋壳的杯子。
叶阳无书拿过执壶向她杯中注满了酒,又自斟一杯。
清澈的月光透过那杯壁,熠熠发光。那说不出味道的香入到鼻中时,二人已碰起杯子,饮到口中,柳青螺之觉有点酸,那味道又像许多果子放在一起一般。
柳青螺看着这些菜道:“这些东西,我可一次也未见过。”叶阳无书:“现下岂不是见到了。”说着指着那些菜道:“这是镂金龙凤蟹,这是鮸鱼含肚,浑羊殁忽,热洛河,五金盘,箸头春。”一一说去,柳青螺偶尔看他一眼,也是嘟哝着嘴。
叶阳无书看着她,忽然没有说下的欲望,拿过执壶又满上一杯,饮起酒来。
明月下,一人饮酒看着另一人在吃。凉凉的风,吹动着帐幔。柳青螺觉的噎住时,就拿过酒杯饮上一杯,叶阳无书看着她那时曾想着,借这月这酒与她好生畅谈一番,可这话已说不出来。
借着举杯,看着她,她的吃相虽是不雅,却是真性情,天下人中在外人面前不掩饰自己性情的不多。
这一壶酒尽,叶阳无书又添上一壶。壶中的酒到一半时,柳青螺已停下筷子向着叶阳无书道:“你快些吃,我等你。”叶阳无书道:“等着我做什么。”柳青螺显着醉态道:“没什么,若是留你一人在这,把你弄的生气了,明天不给饭吃怎么办。”
叶阳无书轻声笑着道:“不生气也不给了,如此几次,你变的胖了而我却要饿死了。”柳青螺道:“没事,没事,你要是饿了,我去水里摸青螺与你吃。”叶阳无书道:“那我先谢过了。”柳青螺道:“不必,就算是还给你的,这样咱们就两不相欠了。”话了,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又道:“这样我岂不吃亏了,你请我只须说上一句就好,而我却要亲自去水中捉。恩…这样好了一个青螺抵一顿。”望着叶阳无书道:“你要几个。”
叶阳无书看着她道:“我一天只要一个,一个可活一天的。”柳青螺哦了一声道:“恩,那好。青螺命最大了,离了水也能活上好久。”
转过身来,就要拉开帐幔,又转身指着叶阳无书道:“你快些吃,我等着你。”叶阳无书看着她道:“我好了,我让人扶你过去休息。”柳青螺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日期:2015-07-12 01:03:29
叶阳无书叫来一叶江城吩咐下去,二人扶着柳青螺进了牛车。
叶阳无书又坐下,接着去饮杯中酒。
一壶酒又尽,脑海中她的影子越来越是清晰,似已化作她来。丢下羽殇,走出帐幔。外面这蚊子,让那道身影又散去。
这好月色,偏偏有着这些不解风情的东西来烦人。叶阳无书走了几步便又回马车中,拿起书又不想去看。
也不吹灭灯,就躺下来,看着那灯。
柳青螺平日也喜饮酒,每每弄得一笔钱财必然要去吃上一顿好的,叫上一壶好酒,这酒也就饮上一两杯而已。
今日这酒,她第一次饮,只觉新鲜,又因吃的时候懒的用勺子去舀汤,没有一个人在旁一杯一杯给自己斟满来的舒服痛快。
现下头有点晕,吃的饱了动也不想动了,只想躺一会儿,躺到困了在睡上一觉。
泛黄的烛光下,看着屏风上的画。
合上双眼,睡意渐渐来了。
忽地又睁开眼,坐起来那酒也醒了。那些鬼魂又来,看向四下还是那个样子。柳青螺起身来就想出去,这里她是不敢呆了,更不能睡了。
想到叶阳无书,又停住脚步,我若出去,他必要相问,就这样又回身,坐到床上。想到昨夜也是这样,后来自己抱着赵暮,那些鬼怪便不敢靠近自己。
那颗珠子到底是何物,竟然让自己变的如斯。又想到赵暮,我靠着赵暮那些鬼怪便不敢靠近,赵暮他说过他是梼杌宫的人,也说过他那把剑不凡,如今他剑已失,却也能让我那梦中鬼怪相惧,必是他与那剑相处太久,如今他剑失,那剑之威,必已当会渐消散。便不消散,难不成我要与他相守一生。又想他伤势如此之重,也不知还能活得几日,我定要由他寻到那把剑,他昏迷不醒,得要他快些醒来,想到自己梦中景象,我如斯,皆因那颗珠子,如今那颗珠子也于我相融,我何不以我之血喂于他口中。
烛光一齐晃动,原是那车窗未关,风吹动窗帘,吹到烛火。这光如那黄昏色的月,这月下的人心里多半有淡淡的伤。
那玉盏中的灯油已少了好多,不见有人来添灯油,怕是都已睡下了吧。
穿好衣衫,下了牛车。
“姑娘,夜已深你要去哪。”柳青螺吓了一跳,回头看刘叔已醒来。
柳青螺道:“夜里醒了,睡不着,去看看我那朋友。”刘叔道:“哦,如此姑娘还是早些回来休息,此刻子时未过,时候还早了。”柳青螺一点头,恩了一声。
马车中,那服侍的人以手之颐,已睡去。柳青螺看着赵暮,那脸色仍如白日那般。看着他,又想起那在酒家中初遇的情景。破烂的衣衫,黑黑的脸,背着一把长剑。
心中还在想下去,那匕首已划破掌心让那血入道赵暮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