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念头刚刚从徐文辉的心里升起,老太太就已经推门而入进到了房里头,徐文辉连忙一把捂住口鼻不敢乱动,心里头祈祷自己的妻儿可别因为自己出来的时间长而来寻找自己,那样可就真要出事了。
老太太走的很快,顷刻间就已经做到了床上,床下的徐文辉此时已经看不见老母亲了,只能竖起耳朵用力的倾听。
一时间就听见房间里头满是咯吱咯吱啃食着什么的动静,不大一会的功夫,那老太太顺手一甩,一个东西就被甩进了床下面,徐文辉借着那一点点仅有的光亮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条已经被啃食干净了的手臂!
这情形吓得他是内心狂跳,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就躺了下来,就这样徐文辉在床下一趴就是一夜,等第二天早上老太太让俩丫头伺候着去胡同口遛弯的时候,徐文辉才敢从床下爬出来。
一回到房间里,自己的媳妇抱住他是失声的痛哭,这一宿担惊受怕还以为自己的丈夫已经出了事了,可没成想他竟然能完好无损的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这不由得让她喜极而泣哭个不停。
徐文辉说道这里,好像身上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颓然地靠坐在椅背上,这一瞬间他好像苍老了近十岁,但他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后,那张原本充满紧张的脸上却轻松了许多。
李玉阳和胖子听完了这番话不由得眉头一皱,因为俩人可从来没看到过活着听说过这种情况,其实借尸还魂是有的,但也没像这老太太这个这么离谱吧,这完全也不像是借尸还魂的样子啊。
没办法俩人身上现在除了两把剑外连张符纸都没有,只好先拜托这徐文辉先去准备一二,而且说了半天俩人早就前心贴后背了,一阵阵“咕咕”声传来,让李玉阳和胖子是非常的尴尬。
一看这个情景徐文辉忙一拍脑袋说是自己照顾不周,这事儿应该是吃完了再说才对,连忙招呼小伙计在街角的广德楼订了桌酒菜,而自己则陪着李玉阳和胖子慢慢向着那边踱了过去。
李玉阳和胖子是真饿了,俩人如同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的狼吞虎咽,这个情形可把徐文辉和那个汪掌柜的吓了一跳。
等到酒足饭饱在回到绸缎庄子后,那个小伙计已经把胖子索要的一应东西给准备齐全了。
又忙到了半天俩人才终于准备好了一些自己可能会要用到的符箓,而直到这个时候胖子才猛然起身大手一挥对着徐文辉道:“走,去拜见拜见贵家的祖母去!”
还没进徐文辉的家门口,胖子就先一步把他拦了下来,一脸郑重的问他如果老太太真的过世了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如果自己心里有这个准备的话,下面的事情才好办的多。
徐文辉是个大孝子,一听这话就傻了眼,那是自己的老母亲,如果她真的有事,真的是已死之人,又或者真的被妖物所占,那自己能下得狠心根除她吗?
不过还没等答案揭晓呢,就听见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文辉啊,怎么不进家门啊,这两位是谁?是你新结识的朋友吗?”
仨人冷不丁的回头一看,才看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慈眉善目说不出的和蔼,胖子和李玉阳可真的没从她身上察觉出一丝违和感。
“娘,这是……这是两位新来的执事,路过咱家过来看看,以前这二位可没少帮我的忙,他们可算是……是我半个师傅呢。”一看身后这老太太赫然是自己的老母亲,徐文辉脑子错乱连话都说的没啥条理可言了。
眼瞅着李玉阳也就是二十开外,是个完完全全的年轻人,而胖子更不用提了,虽然一脸地敦厚,但人却长了一张少性的脸,一看就是个比李玉阳大不了几岁的人,说他们俩算是徐文辉的半个师傅,这不是说胡话呢么。
不过他这话老太太却没往心里去,这老太太一脸堆笑的让仨人赶紧进屋别在家门外面待着,而她一踏进宅子就开始张罗起那使唤俩丫头,让她们烧些酒菜,好让自己儿子和同僚叙叙旧。
徐文辉是脑子烦乱暂时没想出来啥办法,可等到他把俩人让进宅子却发现俩人身子猛然一抖,一股子冷汗就从李玉阳和胖子俩人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徐文辉不解,急忙上前询问俩人怎么了,可李玉阳和胖子冷着一张脸都没说话,而是示意徐文辉头前带路,一切等进了屋后再做详谈。
仨人才一坐定,这老太太又一次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仨人连忙起身相迎,而老太太却一脸笑意的问起了徐文辉。
“文辉啊,是不是打理的生意上有什么事情要让你回去啊,娘没事身体好着呢,你要有什么事情就就快些去办就好了,可别为了娘耽误人家王大善人的事情。不过你走了,小孙子和媳妇要留下来再陪娘几天,娘是真想她们娘俩了。”一说到这里,这老太太眼泪纵横竟然哭了。
徐文辉是真没有办法,一个劲儿的劝说老太太说不是让自己赶着回去,这俩同僚就是顺路过来看看,老太太这才信以为真,不再哭了,只是让他们仨人好好聊聊自己也是有感而发别做多想,末了竟然兴高采烈的走了,连那个蹒跚的腿脚好像也比以前利索多了。
等了一会眼见没人再来,胖子才一脸沉重地说了起来:“徐执事,看来你家里还真的有古怪啊,而且最近你的妻儿怕是危险了。”
徐文辉的心刚因为老太太的离开而稍显轻松,但没成想胖子这一句话,竟然让他的心情又一次紧张了起来,就见他急忙就要跪下给胖子磕头,让他千万要救救自己的一家,而这个时候胖子又一次把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扔给了徐文辉,对于自己的老母亲,他能下的去手吗?
这个时候的徐文辉脑子早已经乱了,豆大的汗珠如同雨点般掉落在了桌子上想了半天,才去问胖子到底看出来点什么。
胖子见他不死心,只是摇摇头说这座宅子确实古怪,虽然风水一般但却有一股子妖气弥漫凝结不散,看来这东西不可小觑啊。
徐文辉一听这话脑仁都疼,心里暗暗盘算良久最终才点头默许,放下了心中的这块沉重的负担。
既然正主同意了,胖子就建议到傍晚的时候让徐文辉的妻女找个借口去绸缎庄子上躲躲,并且为了怕出意外让李玉阳去就近看护一下,而今天晚上的重头戏怕是就在徐家祖宅里上演了。
这天刚一黑,老太太就回屋休息去了,仨人一看这情况是暗自叫好,这到省了解释的说辞,趁着夜色直接让李玉阳护着徐文辉的妻女走了。
而胖子却留下来和徐文辉躺在床上装睡静看事态发展,徐文辉可没见过胖子到底是怎么行事的,这一躺下身子就不住地哆嗦,完全没有了往常要保护妻儿的冷静。
他在这边正忐忑呢,可不大一会的功夫身边竟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喘息声,等他扭过头来向里头看去,就见胖子蒙着大被已经睡熟了。
一瞅这个情形徐文辉是更怕了,心中暗骂这个胖子怎么这么不靠谱,这种时候了还能睡着,万一一会自己的老母亲要是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啊,这前半夜把这徐文辉吓得是身如筛糠汗如雨下,可等到他听到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他却忽然间变得淡定,再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