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是随心所欲的。随着自己的美学感觉去写,自己很舒服,也是一种享受。
第二部第三部是两条主线交叉发展,情节复杂伏笔也多,尤其第三部,情节跌宕,有故事。
如果读者有耐心,就会越读越有味儿。
一般小说不这样写。但我喜欢随心所欲,自己先舒服了再说。这也算自私的罢。有些对不信读者。
但我相信,只要您耐心读下去,所得一定不会少,无论故事还是思想。
文章中有些议论。议论是我的强项。并非易事刻意去议,也是随心的有感就发了,不对也就请你们原谅了。
日期:2015-04-16 14:57:44
这时的杨运开没事,就坐在稻田埂上看风景。那片稻田叫傅家磅,田埂长着很多的柴火,杨运开和姐姐曾一块去割过。有时还割到严家咀的门口。一次,割了人家的柴火,严家咀的海香把姐弟俩一直追到傅家磅,幸好他们的父亲在田里插秧,看到海香追自己的儿女。一向老实得屁都没一个的父亲像一头水牛冲出稻田扭住海香打起来。后来严家咀又来一头公牛,要合着打父亲,严伍台的胡某四与杨运开家带点亲,杨运开常叫他姑爹的。他可是学过把式,上去就把公牛摁进了稻田,有点关云长斩华雄的意味。
看牛看得太阳没了,晚霞也不多了,杨运开便叫起:“双喜,双喜,回家罗!”那牛便不再追别的牛了。杨运开便跨上它的背,悠悠地回来。有时他找根竹棍,横起像笛一样,想吹一点无腔,奈何没有声音。
有时候父亲还给他一点任务,收牛的大便。于是,他有时又担个竹筐子。尤其春天,牛的大便是稀的,杨运开就用湖泥把筐子泥上,晒干,再用手把牛的大便捧到筐子里,再担回家去。
那日子似神似仙,让杨运开一辈子都神往。不上学没什么的。
放牛还有放牛的故事。
在夏天的一个下午,杨运开与龆头小朋友吴某天在湖滩上扯牛尾巴,龆头是浑身不着衣衫的另一个说法,多指学龄前的小光屁股。吴某天是上门女婿带来的儿子。只不过没人说他是“凑壳伢子的”“参死江的”之类的,其它与杨运开半斤对八两。说实在,吴某天聪明过杨运开。
“杨运开,看见了啵?”吴某天“话”上心来。
“有什么?”
“好像是严家咀落星下湖了。”
不远处,落星,人叫犟脾子的落星,一身光光地下了湖,走进荷叶深处。莲还是朵朵羞涩的小女孩,吃不了的。藕就不同了,这个夏天的的黄昏,嫩得有点点嫩黄的藕头,脆而清甜,该是皇帝吃的时候。
落星这猴精,一定冲这去的。他身后,傅家磅的稻田埂上,他的那条红红的短的裤,在西边太阳的照耀下,像红衫军的袖章。
“藏他的裤子,让他光屁股回村。”吴某天的提议好有诱感:要整这条犟牛一下的。前天他还仗着胳膊粗,把杨运开摔过,嘴巴都碰见血了。
对于二人的靠近红裤子,落星还沉浸于藕的美味中。
吴某天眼疾,上去就抢着红裤子。可这落星也鬼精,他很快就发见这两个龆头的阳谋,便要跳上岸来。
吴某天抱起红裤子就跑,不能往严伍台跑,落星识得这两个,杨运开只好跟着吴某天跑进了严家咀。
“站住。日你妈的,站住!”落星在后面着力地叫唤。他光着身子。
杨吴二人便向前面着力地奔跑。他们明白,这时决不能让犟鼻子捞到手。
正是做活的时候,严家咀的大人们都下地了。吴某天带着杨运开躲进落星的家,躲进了落星家的楼上。
落星很狼狈地回村,光着屁股召来人们的笑。有的大嫂们还大叫:“看啊,落星的小鸡好大个。”大女孩们则像躲瘟神的。老的则骂起来:“日你个落星妈,人长树大的,还甩个玩艺满世界卖!”
落星回家随便找条裤子套上,就冲出了门:“妈儿的,老子不剥你两个龆头的皮。”
日期:2015-04-17 08:41:33
他自然找遍了村里的每户人家,就是没找自己的家。吴某天的脸有点白,这玩笑开得有点大。杨运开是傻憨的,他只是跟着吴某天,他到哪,他就到哪。
终于没被捉住,落星打不着了人,就下地去了。两个龆头也就趁人不留意借着稻田埂上人深的茅草,潜回了严伍台,再没有提起过这事。
有夕而无阳了,太阳不在地平线上,光却还把天空照得透明,没有一朵朵的白云在天上飘啊飘。晚霞也就只有西红柿一样的红,照着劳作了一天人们回家的路,路面也是西红柿一样的红。牛们踏着红缓缓行进,走几步后,便叉开两腿,一泡骚臭的东西流在路面。末了它又迈动缓缓的步子,向村庄走。
杨运开把赶牛棍放在嘴边,信口的吹些无腔,与夕阳无限好一起快乐。
牛走走又不走了,走走又不走了,直喷鼻子。杨运开听祖母说过,牛眼大的,能看见世间不干净的东西。他高度警惕:环顾四周,阳气氤氲,这个时候,不干净的东西不会出来的。果然牛低下头拱着一堆黑黑的东西,并用脚踢了一下,那东西便圆成一团。
杨运开好一阵喜欢:“刺猬!”
跳下牛的背,用脚扒一下,它更圆了。以手去捉,刺得杨运开嘴歪了一下。他只得脱下背心铺在地上,用放牛棍扒它到背心上,便提在手里,一步步走向村子来。
黑暗渐渐大了,到家先把牛拴好,再将刺猬现出来。
母亲高兴了,忙喊父亲:“他大,这东西怎么弄?”
头皮光光的父亲从里屋出来,手里还平端着一只酒杯。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父亲是个很简单的人,平日不忧但喜欢杜康,饮不多,相当于一杯的样子。那杯后来杨运开剂量过,80亳升的样子,装上水也就是80克。
他以为父亲饮酒,可父亲只是用钳夹住猬的头部的刺,轻轻一扭动,刺猬就叫了:拱啊拱啊的。刺猬的叫和小婴儿一般的,叫人很怜,不舍得动它的。刺猬叫嘴巴就张开来,父亲就趁机向其上腭和下腭间塞上一小小的木棍,刺猬叫不出声来,只有吼吼地哼。这时父亲便将酒缓缓地泻入刺猬的嘴里。做完这一动作,刺猬不哼了,毛刺也不张扬,绵绵地斜贴在皮上,服服帖帖地。这时父亲才捏住刺猬的小鼻子。它的颈下有一小块没有刺的地方,有灰色的细毛,父亲就从那里下去刀,而后,把它的刺皮,点点地割下。
这叫杨运开佩服极了,平日不善言辞的父亲还有这一手啊。
晚餐多了一份丰盛。父亲满上杯酒,小小地吸一口,长长吐一口气,便品尝刺猬肉。
酒至半酣,父亲给坐在门后的杨运开夹上一大块的肉,说:“今儿沾我儿子的光了。”
杨运开看了看母亲,脸上有微笑的,他便放心的用舌头舔了下,顿然觉得从没有过的味。杨运开从来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好的东西。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被叫上过桌面,他听祖母说过,人家的小媳妇就是这样不上桌面的,兴许自个就是那个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