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相住在郊外,一个约有六亩大的大花园之中,温室一列一列。一看那些温室,我不禁有点心中发毛,盯着他看了半晌,单相有点恼怒:“干甚么?”
我道:“我不知道,或许我想看看,你在极度惊恐或震怒之下,脸上会不会现出一种暗绿色。”
单相闷哼了一声,我又问道:“你有没有在温室之中,站着一动也不动,让水银灯的灯光照射你的习惯?”
单相更恼怒:“你疯癫颠颠,究竟想说甚么。”
我叹了一口气,我想说甚么,真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单相当然不会是白辽士他们一伙,因巍他不从孤儿院中来。
他的住所,也和温室差不多,顶上有大幅玻璃,一种向下垂的寄生藤,自高架上垂下来,人走进去,像走进原始森林,要双手分开这些藤,才能顺利前进。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单相打开了一只柜子。老实说,我一生之中,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一只柜子之中,可以如此杂乱无章而包罗万有:有极其名贵的全套摄影设备,但是在一具微焦距镜头之旁,却是一大瓶化学液体肥料。一套园艺工具之旁,是一系列的显微镜片。那具高倍数的显微镜,则在一袋不知是甚么东西的植物之下。
难得单相居然能在这许多杂物中,很快的找出他要找的东西,他取出了一盒录音带,用手在带子的盒上抹着(以他尊手的干净程度而论,只有越抹越脏),然后,他又找出了一具小型录音机:“你自己去听好了,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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