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8-23 23:29:00
秋日下的海风,清爽而猛烈,四周的波涛变化起伏,大木船乘风破浪,一会跃至浪尖,一会沉到水底,咸咸的海水咆哮着,不停的冲到船板上,将伫立在船头原登飞的衣衫沾湿。
原登飞满腔激情,如周围的海涛般汹涌澎湃,有一种张骞出使西域般的荣誉感。数年前,尚在胡地燕主慕容宝帐中为奴,流浪到益州后,委身郑府为婿,不想遇到恒少这位明主,传了恒门道法不说,更许诺日后必有重赏,日后的美事、想想都能笑醒。
郑松泰穿身奴仆衣衫,跌跌撞撞从船舱中过来,问道:
“姐夫,站在这里干什么,海水又腥又苦,什么时间能到海岛上呢。”
原登飞道:
“上次来,在日落前靠岸,此次顺风,应当能快些。”
郑松泰在益州郑府时,对原登飞软硬兼施,要求必须随行,到海岛上一睹天水一色的风景。原登飞根本不在意郑松泰死活,顺水推舟了两句,便按郑松泰的计谋,将他混在奴仆之中,带上大木船。等郑方发现身着奴仆衣衫郑松泰时,只能训斥两句,默认其随船同行。
一路之上,风急浪高,郑家父子有些晕船,便一直躲在船舱中,只有原登飞心中有事,迎着海风,伫立船头心中反复盘算;天师道各郡祭酒,很大一部分人,仅仅略通文墨,如岳父郑方。还有一部分人,熟读各家经书,自已要如何说词,能让师君、长老、各郡‘祭酒’,全部同意兴兵起事呢。
三日后午时,海岛上、天师道议事大殿内,师君孙恩,各位长老,各州、郡“祭酒”齐聚一堂。
王茨与王颖被人带到殿中。披麻带孝的王茨与王颖将上虞县王氏一族中发生的事情,啼哭着、重新讲述一遍,大殿中顿时沸腾起来,性子急的“祭酒”直嚷着杀到上虞县,将黄氏一族灭门......
孙恩站起身来,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扬声说道:
“晋室自安帝登基后,朝中实权一直由司马元显掌控,此子在朝内诛杀异已,将其父司马道子免职,朝外强征‘乐属’,现将上虞县王氏一族中人关押在建康。本君欲派人解救王氏一族,诛上虞黄氏一族,但此举等同谋反,事关在座各位‘祭酒’的身家性命,今日召大家前来,便是想听大家拿个主意。”
日期:2015-08-25 00:36:00
话音刚落,一个秃顶大汉腾的跳到殿中,大嚷道:
“杀、杀、先将黄氏一族杀光,然后杀到建康,救王氏一族出来。”
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人,起身应道:
“孔祭酒,你与王氏一族原属旧交好友,为朋友出声,也是应当。但若依你之言,一路杀到建康,引起朝廷大力抓捕追杀,天师道其他道众无辜流血,又该如何?”
秃顶大头乃余姚县“祭酒”孔武,应声道:
“蒋祭酒,此次鄱阳郡此次不用征‘乐属’为军,随口说说,当然容易,同为教友,你到是说说如何救人报仇。”
......
殿中各州、郡“祭酒”们七嘴八舌,各自表达看法,说了半天,人人说得口干舌燥,也没定个统一意见。师君孙恩不禁皱起眉头,孙大眼距离孙恩较近,见状连忙向原登飞点头示意。
原登飞今天刻意打扮一番,穿了件蓝色长衫,长衫下摆挂件黄玉,手持折扇,一步三摇,走到殿中,施礼说道:
“在下益州原登飞,代表岳父郑方说两句。”
孙大眼扬声道:
“各路‘祭酒’与道友,静一静。秋日气燥,先上茶,大伙喝口茶,先润润嗓,且听原道友如何说法。”
殿中众修争了半晌,正值口渴,见有茶水奉上,纷纷喝起茶来,大殿内一时静了下来,数十道眼睛向原登飞看来。
“师君在上,各位长老,诸路道友;司马皇族定都建康百余年左右,朝中王、谢、瘐、恒各家士族轮流掌权,现在实权落到司马元显小儿手中。中间不论如何变化,这天下只有一样未变,在座诸位一直是‘晋室良民’,我们今天所争执的一切,皆由我们是良民引起的!”
原登飞另辟一个新颖的话题,马上引起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大家把茶杯端在手中,听原登飞如何把话题说下去。
“做为‘晋室良民’,我们天天辛苦耕作。年年有纳不完的役赋与税粮。可我们得到了什么?皇族与士族霸占我们田地,霸占我们山水,霸占我们妻女,今日朝廷征‘乐属’抓了上虞县王氏一族,明日便可能征‘侨属’抓捕鄱阳郡教友,若诸位道友聚在岛中争来吵去,到我们的儿孙辈,他们仍然是‘晋室良民’。”
孔武跳起来,问道:
“原道友的意思,是让大家造反?”
原登飞避而不谈,说道:
“造不造反,乃师君说了算!司马元显在强征“乐属”充军,现在江南人人惶恐,家家敢怒不敢言,天师道办‘义舍’,救危扶难众乡民,素来以侠义自居,现在教中人出现危难,若不施救,天下人会怎么看?谁还信我天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