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那边,老六加上大笨象、斑马,联手把两个手无寸铁的大汉打翻在地。我们把四个人的皮带卸下,双手扎扎实实反绑起来,推到公路边。
“兄弟,这毛驴车留你们用啦,快谢谢伯伯!”
那四人支吾着,大海过去扇了几个巴掌,“伯伯听不清楚,大声点儿!”
“谢谢伯伯……谢谢伯伯。”
大海这才呵呵大笑起来,跳上大货,和猩猩几个挤在一块,扬长而去。
麦子的车很快跟了上来,我和老六、斑马上了车,撇下四个可怜虫,哼着《铁道游击队》之歌,轻轻松松离去。
这次大捷,共缴获一百四十多箱进口香烟,什么万宝路呀、555呀、登喜路呀、大卫杜夫呀、骆驼呀,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牌子,应有尽有,一箱50条,哇噻,真赚翻了,还有一台破大货。我们每人分得一千大元外加20条进口烟,皆大欢喜,老七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吃上香烟,从此烟不离手……
日期:2014-11-01 03:33:47
十一、出道江湖(中篇)(1)
仅过了一天。
那天中午,和大胜、大海、老六、田七一起吃过饭,我们五个打着饱嗝,回到工地,到五楼监工。大胜开了壶功夫茶,大家坐在一边小憩,一边吹水。
其时大胜承包的是一幢比较高档的公寓大楼,相当于现在的高尚住宅大厦。这个工程已经封顶很久了,外墙基本完工,九层大楼各单位所有窗户都已装好,正在进行室内装修,由顶层开始,一直完成到五楼,顺利的话,年底就可以竣工。
茶刚沏好,楼下就传来一阵吵杂声,开始时以为是工人饭后在楼下打牌争执,并不在意,但不一会,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着玻璃破碎声。
“七弟,你下去看看怎么回事?”老六吩咐道。田七在兄弟中分量最小,大家老爱指他做点小事,老六也想他多点历练,所以跑跑腿的工作一般都吩咐他,他也不在意,应答着就往楼下赶去。
才一会,田七就和猩猩带着几个工人退了上来,边跑边叫:“不好了,大胜哥,有人来找麻烦了!”
我们兄弟几个马上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冲到楼梯口。好家伙,猩猩和几个工人已满身血迹,个个狼狈不堪,他们才上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就跟上一大群手执铁棍木棍的家伙,喊打喊杀,企图冲上来。大海和老六反应最快,拾起两根大竹就乱舞着,那帮人一时冲不上来。
大胜趁机说话:“先别动手,有话好说!大家河水不犯井水,你们来踩我的场子干嘛?”
这时,下面黑压压的人堆中,一把娇滴滴的鸭喉发话了:“还河水不犯井水?你敢说不是你们抢了我的货?”
说话的正是耀哥,他至少带了一百来号人,满眼看过去都是他们的人,一时还真没把耀哥给认出来。
“又是你这女人型,看我今天不废了你。”大海一看到耀哥就扯火,虽然上次在半溪酒家碰面时耀哥并没有惹他。
“就是他,就是这家伙扮成农民头抢了我们的货。”这把声音满熟悉,看过去,竟然是刀疤,就是那次在南海渔村找茬,被大海和三肥打得喊爹叫娘的刀疤,那张面,看过了就不会忘记,他正站在耀哥身边,向大海指着,“我认得这拐子,前晚抢货的就是他们一伙。”
原来,前晚劫车时,坐在司机位旁的就是这个刀疤,由于黑夜,又被车头灯的光刺着眼,我们竟没把他认出来。想不到的是,刀疤却认出了大海,虽然我们都蒙了面,大海也化了装,可大海最后爱生事,送驴车还要人家谢他这个“伯伯”,说话多了,而且走路又有点拐,竟勾起刀疤那次惨痛的回忆,于是禀报耀哥。这天,耀哥纠集了上百人,找上门来报复。
“兄弟,你一定认错人了!我们只是地盘工,那敢惹你?”看到敌我悬殊,大胜只有狡辩。
“MDB,还抵赖?你们的地盘工就那么牛,个个都叼着进口烟?!”耀哥阴阳怪气地问。
这下大胜一时语塞了。这只能怪大胜自己,他不抽烟,于是把分到的20条进口烟全分给地盘的工人,那些工人呢,平时哪敢买这些高档的烟呀,分到烟的这两天特高兴,每个人都在嘴上叼着一根,有的还挂几根在耳朵上,空烟盒也不舍得扔,有的把自家的丰收(老百姓吃得比较多的低档烟品牌,比较有钱的市民也会抽椰树和红双喜,至于555等进口烟,普通大众一般抽不起)放进去,在别人面前掏个万宝路呀、登喜路呀出来,在当时是很长面子的。
“你的马仔吃不起就回家吃丰收啰,吃不起就眼红我们,算个啥?”大海看到大胜不哼声,于是在一旁骂起来。
这下,耀哥发火了,“MD,还嘴硬?雄仔,你带你的兄弟攻上去,见一个打一个,细超,你带人扫平这里,见什么砸什么,不要让我看到完整的。”
耀哥一声令下,那个叫雄仔的就带一帮人冲上来。那边,细超,就是那个刀疤,带人四处散开,见东西就砸,一时之间,玻璃破碎声,瓷砖爆裂声以及打斗吆喝声响彻整幢大楼。
大胜哥心痛呀,刚进的一批意大利高级瓷砖、法国灯饰还有高档洗手盆,全都堆放在四楼,五六万呀,也不知被这帮暴徒砸成什么样子了。但这一切都不及细想,重要的是先守住阵地。
楼上的工人也冲下来,加上我们兄弟几个也有二十多人,各拿着铁棒竹棍,在狭窄的楼梯上乱打一气。
这幢大楼的楼梯和“第一战役”那民居的楼梯不同,相比之下宽很多,约两米的样子,没有那么容易防守,幸好我们这边人也不少,相比之下,他们人虽多,但总攻不上来。
没一会,他们后方开始架起“炮台”,几十个“炮手”向我们飞来一块块瓷砖。
MD,都是意大利的瓷砖呀,一块要一元多呢。原来,那帮人见楼梯狭窄,一时难以攻上来,于是就地取材,用瓷砖向我们打来。
啪啪啪,我们这边马上就倒了好几个,我也中了招,眉角被飞来的瓷片划了道口子,顿时流起血来,幸好闪得快,要不打中眼睛就大件事。
大胜的头也被打中,流了满头的血,我俩被迫退下阵线,擦着血。这时,后面的工人也拉来两箱瓷砖,向下猛掷。大胜心痛呀,但没办法,再不还手,他们就要攻上来了。
田七和斑马拉过一张大夹板作为挡箭牌顶在楼梯口,挡住不少飞过来的瓷片,猩猩和工人们则在后面充当炮手,大海和老六手持长棍守在楼梯两边防止他们攻上来。一时之间,砖块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这种战斗,根本没机会肉搏,大海和老六被飞来的砖打得左闪右避,不得不缩到挡板后,抄起砖块对扔起来,双方都有人中招,血流成河,当时真是乱成一团。
由于人多,你飞一块我飞一块,我们这层八箱瓷砖全部耗尽,只能拾地上的碎瓦还击。火力太弱,被对方完全压制着,几乎连头也抬不起来,看来只有撤退。
虽然很不情愿,但大胜还是下了撤退的命令,这一层根本守不住了,我和大胜几个带着其他伤员先退到六楼,并在楼梯口架起防御工事,接着楼下大海和老六压尾,且战且退,和工人们退上六楼来。一些工人在为伤员包扎,一些在六楼搜罗“弹药”,我们哥们几个巩固阵地,挡住冲上来的人,于是,又一场“互射”在六楼楼梯口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