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11-10 01:26:55

第一章 营救贼王（6）

“你不舒服？”挺像小仪的美女护士推了推发愣的我，关切地问道。

“可能是昨晚着凉了。”幸好我入戏了。

“不碍事吧？大家都在等你呢。”美女护士投来鼓励的眼神，这种眼神，更像小仪。

“嗯……”我点点头。

那一刻，产妇痛苦的表情，她先生祈盼的目光，在场护士信任、期待的眼神，令我感觉到，此刻，我承担着救人的义务，与大辉相比，这里更需要我——这是生死攸关，我是举足轻重，不可或缺，不容有失。我硬着头皮，凑向那生命将要诞生之门：“差不多了，来，一起努力！”我人云亦云，振臂一呼。

我这装模作样的一句，却极大地鼓舞全场的士气，一个护士指挥着“呼气”、“吸气”，我和小美女护士、护士长一起守候在产妇的“天门”旁，一同大嚷着，“加油，来，加油，来……”

产妇努力地呻*着，咬着牙关使劲，护士长不时探探产妇的天门，迎候着新生命的到来。

好一会，我和小美女护士异口同声地高兴道：“哎呀，努力呀，见到头了，见到头了……”

一头稀疏头发的小生命，湿漉漉的小脑袋，已挤出大门，我和护士长一同轻轻把她托住，那么轻柔，那么奇妙……

“加油，加油，呼气，吸气！……”我们一同兴奋地叫嚷着。就在这时，医院的警铃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让我突然清醒：大辉是不是已在行动了？小虎呀，你是病人还是医生？你是来营救大辉，还是来接生的？你似乎身份错乱了呀……

我欲抽身离去，但我手中，却捧着那个湿漉漉的小生命，那个还没完全脱离母体的小生命，她的眼睛，紧闭着，从未看过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又怎么忍心丢下一切而去？

产房里，没有人为警铃所动，即使是火警，也得把小生命迎接下来再逃生。

“好啦好啦，出来啦，是个女孩，你瞧，多可爱。”美女护士高兴地叫起来。

护士长剪了脐带，用毛巾为小女婴抹去身上的血水，称重量高，而后在女婴背后轻轻一拍，“哇……”小女婴马上啼哭起来，在场所有人都闪出欢呼的泪花。

“陆医生，请你签名。”护士长把档案递到我面前，小声说道：“你今天好像有点心神不定。”

我随手画了只龟：“有点感冒，有点头痛。”

“瞧你累得，快去休息吧，还有个产妇可能今晚要生。”

“嗯，我先到外面瞧瞧发生什么事？”说罢，我向新任父母道了一声恭喜，匆匆离去。

警铃声已止，走道上，聚集着不少医护人员和病人，他们都在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我凑过去问道。

“大件事啦，刚才有犯人扶持人质逃出医院啦，那罪犯穷凶极恶的，幸好我没呆在走廊。”

“要不是我有恙在身，我两下子就能逮住那逃犯，真不知港府搞什么，年年收那么多差响，却养着一帮贪生怕死的差人……”

“……”

我没再听他们说下去，急忙跑到楼下停车场，在指定位置上，大麻诚的车已不见踪影，我连忙扯下一身白褂，迅速撤离医院的区域。

这一夜，安哥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反倒是电视上详细地公布这晚事件发生的经过：

欢迎收看八月廿二日新闻。今晚八时四十七分，位于港岛薄扶林的玛丽医院，一名在押犯，在保外就医期间，借上厕所机会松开手铐，随手打烂一个玻璃樽，指吓惩教职员，逃离医院。该名逃犯在医院地下停车场，劫持一部轻型客货车，指吓司机，并穿上对方的衣服，索取现金，行车至黄竹坑道后弃车潜逃，有途人看到他乘上开往西贡的巴士……

大辉逃脱了，我也松了口气，倘若把这次出逃比作一场战役，那我就相当于战场上的逃兵，战役是胜利了，但那只是运气，与我这个临阵却去了产房接生的逃兵似乎关系不大。

第二天傍晚，接到大麻诚的电话，约我到荔枝角那家酒吧见面，我依约赴会，却没见到安哥。

“安哥今早回台湾去了，这是他交带我给你的。”大麻诚摸出一个涨鼓鼓的帆布袋。

我一按，可以感觉到里面的质感，不用说，那是十五万港币。

“这个……这个我不能收。”我把帆布袋推回去。有道是“盗亦有道”，出几分力，收几分酬劳，而昨晚的我，却只是兼职当了回产房医生，何德何能收下这十五万？

“小虎，这是安哥给你的，安哥给出去的钱，从不收回。你可以把钱捐出去，也可以把钱送给我，但安哥绝不会把钱收回去……”大麻诚笑呵呵地把钱再次向我推来。

“昨晚你接到大辉了？”盛情难却，我一边把帆布袋收下，一边问。

“没有，大辉没按咱们的路线撤离，他在上一层停车场截了辆客货车逃走，并自行跑到码头，老实说，我还真服了他，这家伙确实有点本事。”

“这次我在医院见过他，凭他的眼神，我敢说，将来大辉肯定会卷土重来，他的野性，注定他永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