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恨恨地说了句:“活该!你自作自受。”
我在母亲身边坐下来,抬眼问道:“妈,如果孩子是李工的,怎么办?”母亲坚定地说:“那就跟李工复合吧!孩子还是跟着亲爹好!”我摇摇头,颓然地说:“李工肯定不会要我了。”母亲依然坚定地说:“他会要你的!只要你改过自新,他会要你的。我看得出来,他心里还有你。他要是死心了,就不会跑去打XL了。还有,你给我买票吧。我想回老家去了,在你这里住的也没意思。睿睿一走,我每天都闷得慌。你的事我也不想掺和了。你自己选的路,自己走下去吧!我是管不了你了!”
晚上我和母亲睡下之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等不到四个月了。四个月都快有胎动了,万一是李工的孩子。我也不忍心引产的,都那么大了,和杀人无异啊!即使四让我生下孩子,我们的关系也不可能那么亲密了,领证是无指望了。即使是李工为了孩子愿意跟我复合,破镜也难以重圆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跟四分开,不想离开四。我和四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我不能半途而废。如果离开了四,那将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要主动出击搞清楚状况。我要变被动为主动,掌握主导权,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么想着,我拿出手机钻到被子里上网。我百度了一下“胎儿亲子鉴定”。我逐条看着这些信息,原来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在两个多月的时候采集胎儿绒毛进行鉴定。我兴奋异常,披了件衣服就跑到客厅。
我圈在沙发上拨通了四的电话。四的声音里全是疲惫,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兴奋地说:“X哥,我刚才上网搜了一下。有一种方法我现在就可以做亲子鉴定的。很快就能出结果。我不能等到四个月了!四个月再引产,好残忍。”
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我上次带你去医院的时候,就咨询过医生了。但是采集胎儿绒毛这种方法有一定的风险,不是100%安全的。”
我说:“X哥,我等不了了。万一真的不是你的孩子,现在打掉的话,他还没有痛觉,我也没那么痛苦。如果到了四个月,孩子那么大了,都会动了。我是不会做手术的,我不忍心杀死他!”
四说:“你先去好好睡觉吧!这个问题明天再讨论!怎么我随便说了一个猜测,你就反应这么大呢?乖!快去睡觉!”我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又继续用手机上网,浏览了一会儿资料。后来实在太困了,眼皮不停地打架,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我不忍心叫四早起床送我到公司,就自己坐公交车上班了。上午接到4S店的电话,说我的车已经修好了。这次我的车和宝马车的修理费一共花了两万多。都是我自己垫的。电话车险真是不靠谱,要两个多月后才能赔下来!
我上午去取了车,回到公司已经中午了。我给客户打了几个电话就准备下楼吃饭。刚下电梯又碰到了四。他又搞忽然袭击!四跟同事们打了个招呼。我让其他人先走了。四欢快地说:“一起去吃吧?”我说:“你来之前怎么不打个招呼?万一我不在公司,你不就白跑了吗?”四说:“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吗?走!我带你去吃饭!”
我和四吃完饭,又到了安貝莉妇产医院。四停好车打了个电话,直接把我带到了三楼的一间诊室。诊室的门半开着,那里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穿了白大褂,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发型和四前妻的一样,满头的小卷卷,皮肤白皙,看着满腹经纶,很有学问的样子。四进门跟女医生打了个招呼:“戴医生,你好!”女医生站起来,跟四握了个手,热情地说:“X先生,你来了。快坐!上次你来咨询我,我就没看到你爱人。”四说:“是的。上次她来做B超,我没带她上来。”
我和四坐下来。四把来意说了一下。戴医生听了我们的来意,似乎并没有对四这种不信任老婆的行为有什么不理解。戴医生认真地跟我们解释说:“现在胎儿已经12周了,完全可以做绒毛取样了。但是这种操作导致胎儿流产率约为2%。曾发现进行绒毛取样后胎儿四肢缺陷的病例,至今还被未证实。胎儿绒毛取样在医疗界是有争议性较大的一项检查。当然,如果在我们医院做这项检查,会给孕妈妈安排最有资质的医生来操作,尽量将风险降到最低。如果你们不着急,可以再等一个月,做采集胎儿羊水,这个是孕期相对而言较安全的鉴定方法。”
我和四从诊室出来,在大厅的沙发上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现在就做鉴定,毕竟2%的流产率是很小的。我和四返回到戴医生的办公室。四说我们还是想现在就做鉴定。戴医生点点头说可以。我看着戴医生很和善,就问:“戴医生,那个采集,能不能您来帮我做呢?”戴医生微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我今天没时间了。你们看明天如何?”我和四点点头。
在四送我回公司的路上。我心里想着明天来医院做检查,做完检查,5天就可以出结果了。这下,不管结果如何,我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可以落地了。我问:“X哥,如果这次检查完是你的孩子。你是不是马上就可以跟我领证了?”四看了我一眼,说:“是的。”
我盯着前面的车屁股,在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是四的,一定要是四的!
回到公司,我给老大打电话请了第二天一天的假,然后上网给母亲买了张机票。我下午一直在赶工作,晚上还加了班,加到十一点。期间,四不停地打电话催我回家。
第一次是晚上七点,四打电话问吃了没?早点回家。
第二次四打电话是八点,问我还有多久结束工作。我说一小时后结束。
第三次四打电话是九点半。四很不悦,说赶紧回家!我说快了快了。
第四次四打电话是十点半。他已经怒了,说我怀孕了还那么卖命工作,是不是想找死?
第五次四打电话是十一点。四说你再不回家明天就把工作辞了吧!别上班了!
我终于慌了,匆匆跟设计师交代了一下工作,赶紧回家了。我停好车给四打电话,说到家了。四说:“你到我这边来睡吧!”
到了四的家,我自己用钥匙开门进来。客厅卧室的灯都是黑的,看来四已经睡下了。我在浴室洗漱了一下,回到卧室脱了衣服,爬上了床。我没有开卧室的灯,我怕开灯晃了四的眼睛。我借着手机和窗帘缝隙透过来的微弱的光摸索到床上来,钻进了被子。我感觉到被子很轻,就问:“X哥,你买被子了?”
四在黑暗中说:“是啊!让你买你一直没买。我今天下午买的。不然要热死了。你怎么回事?明明都怀孕了还有加那么长时间的班?不要命了吗?”
我小心解释道:“X哥,我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的。客户要得急就得加班。”
四火气很大:“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熬夜?况且你还怀孕了?有谁逼着你加班吗?当时跟你们老板说的好好的,每天八小时工作制!客户催的紧你让那些毕业生小年轻去加班嘛!我说的话你现在不听了是吗?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