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拼命嗅着秦洁的气味,情不自禁的,我们两个躺在了床上。
吻了一会儿,秦洁突然坐起来,眉头微皱,说:“肚子有点疼了。”
我连忙说:“那你赶紧进卫生间,我会一直在外面守着的,你放心!”
秦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但又不说话,在那干着急。
我问:“怎么了?”
秦洁说:“一会儿会流很多血,可是我忘带卫生棉了!”
我立马冲出门外。我记得旅馆外面就有家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于是,凌晨两点,超市的店员就看到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风风火火拿了一包卫生棉就走的奇异景象。
我回到旅馆的房间,秦洁却不在床上。卫生间的门紧闭,我轻轻敲了一下说:“秦洁,你在里面么。”
过了一会儿,秦洁微弱的声音响起:“我在。周明,你就在外面,陪我说说话好么。”
我说:“好的,好的。卫生棉我拿来了,要不要给你递进去?”
秦洁说:“不用,你不要进来,我……”
我打断她说:“好的,你放心,我就在门外,我发誓我不会走,我发誓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里面没有说话,却传来微弱的抽泣声。
听着秦洁的哭声,我心如刀割。
秦洁又说:“周明,你别不说话,你说说话好么,你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让我知道你在就可以了。”
“嗯……嗯……”我答应着,脑子里赶紧思索该说些什么话题:“我小时候养过一只鸽子,它很乖,会每天自己出去找吃的……”
“我不要听这个。”秦洁又说:“你讲点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啊……”我想了想:“前几天我接到市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可把我高兴坏了。家里的亲戚来了一波又一波,全是夸我的……”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周明,你去了市一中,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我着急了:“怎么会呢,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有多重你根本不知道!”
“嘿嘿……”虽然秦洁在笑,可能我能听出来有一丝苦苦的味道。秦洁叹了口气,说:“市一中漂亮的女孩子多了,你去了那里,就会把我忘了。”
“哎呀你多虑啦。”我拼命装出轻松的样子,靠着卫生间的门坐下来,说:“这个你放心啦。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没有女生会和我主动说话的。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女生呢,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
“切,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花言巧语,就会哄我开心!”虽然秦洁嘴上这么说,可我仍能感觉的到她话语里夹杂的一丝丝开心的味道。
我似乎知道了说什么秦洁会开心,于是再接再厉地说:“是真的啊。刚上初一,你就给了我一张贴画,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就因为那张贴画,我才喜欢上你的。现在那张贴画我还留着呢……”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那张贴画已经被我撕碎烧掉了,就没有敢再说下去。
“什么贴画,我不记得了啊。”秦洁的声音满是疑惑,看样子是真的不记得了。
我呼了一口气,说:“你当然不记得了。可是对我来说,却是很宝贵的回忆呢……”我闭上眼睛,想着那天的事情,又说:“所以啊,你是我生命里的主角。可是,只是你的配角。”说完,自己都感觉酸溜溜的。
“啊……”秦洁突然低沉的叫了一声,虽然在拼命压抑,可是仍能感觉到痛苦。
我急忙转过来,趴在门上,问:“秦洁,你没事吧,要不要我进去?”
“不要……”秦洁声嘶力竭地说出两个字,像是很努力地说:“你不要进来,不要,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嗯,嗯……”我答应着,双手轻轻放在门上,说:“没关系,秦洁,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都永远是我心里无法取代的女神……”
秦洁哭了起来,呜呜的声音让我的心撕成碎片。我恨恨地说:“老鼠,我会让他知道代价的!”
“你别!”秦洁似乎有些急了:“你斗不过他,他很阴险的……啊……”又是一声呻吟:“好像快出来了,周明,你别停,多说话,多说点啊……”
我连忙说:“秦洁,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孩,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天使,我……”
“啊……”一声嘶叫再次摧毁我的心脏,接下来,是久久的沉寂。我无力地趴在门边,等着里面下一步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又有一些琐碎的声音,仿佛秦洁在里面收拾着什么。然后卫生间的门“啪嗒”一声,似乎开了。秦洁说:“周明,你背对着,把卫生棉递进来好么。”
我照着做了,然后起身去倒了杯水放好,又站在卫生间的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
这一等,又是许久。卫生间的门虚掩着,可是秦洁还没有说话,我又不能贸然闯进去。
沉寂了许久,我忍不住问:“秦洁,你还好么?”
里面没有回应,一片安静。
我又问:“秦洁,我能进去么?”
仍旧没有人说话。
我有点慌乱,推开了门。
地上,马桶边上,秦洁的裙子上,都有一些凌乱的血迹。
而秦洁,就呆呆的坐在马桶上,两眼无神,空洞,半天都没有眨一下。
我走过去,抱起秦洁,走出卫生间,将她放在外面的床上。又将桌上刚才倒的那杯水端过来,说:“喝一口吧,都过去了。”
秦洁没有接,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我把水放回去,又抱起秦洁,让她的头靠在我肩膀上,双手环着她的腰,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
秦洁的嘴突然动了动,说:“它好小,水一冲,就没影了……”
我没说话,只是将秦洁抱的更紧了。我说:“想哭的话,就哭吧。”
秦洁仿佛没有听到,也没有哭,仍旧呆呆的。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都蒙蒙亮了起来,秦洁仍然没有合眼,也没有哭,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我的手臂早就麻的没有了知觉,终于我放开秦洁,让她躺在床上,用手掌轻轻摸了摸她的眼睛,说:“睡会儿吧,你太累了。”
这样,秦洁终于闭上了眼睛。我呼了口气,活动了下手臂,开始动手拆一个木头做的椅子。这椅子年代久远,仅仅是坐上去都咯吱咯吱的响,所以没费什么功夫,就拆下来一根木棍。
我拿在手里,对着空气挥舞了两下,手感还不错,虽然没有铁棍那种厚实感,但用它打架,效果一定是还不错的,勉勉强强,马马虎虎。嘿嘿,嘿嘿。
秦洁突然惊醒过来,坐起来,盯着我说:“你要去干嘛?”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说:“打老鼠。”
“不要!”秦洁的声音被我关在门里。
我出了旅馆,从天色判断,现在才早晨5点多钟。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打听老鼠家在哪里,然后埋伏好,伺机……偷袭。
我在旅馆外面的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里,打了七通电话,然后往火车站走去。老鼠的家,就在铁道边,看到一株桃树后,正对的巷子口,进去,左边第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