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婷婷不是那种会缠着人不放的女孩,松开了我的胳膊。我下了床,便往外走,迫不及待的要去看看那个男人到底长得多像女人。
这旅馆是民房改的,修了四层,中间是个院子,各路人马正趴在栏杆上看戏呢。
我所处的位置是三层,周围也站了不少人,正看着下面的院子。
院子里也站着几人,但是最中间的明显就是那个骂骂咧咧的男人,在他身边还站着个打扮时尚,但是衣服被撕了一半,还在哭哭啼啼的女孩儿。
等等,难道这个女孩儿就是那个男人?!
我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这长相,这身材,这气质,得让多少真正的女孩子羞于见人啊!
二层又有个人说话了:“这不是男的吧?你看她还有胸呢。”
“他那胸是假的!”那个男人一下子把手伸进那个“女孩儿”的衣服里,扯了一个白色的胸垫出来甩在地上,那个“女孩儿”的胸果然一下塌了下去。
那个男人抬起头来,对着众位看戏的人大吼:“气死老子啦!”
众人一阵大笑,我却目瞪口呆,因为直到这时我才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竟然是十二生肖中猪排位的陈哲!
绝对错不了,虽然只在龙凤楼见过一次,但当他抬起头来的一瞬间,还是被我认了出来。
据说这个叫陈哲的,是十二生肖中家庭条件最差的,近年来家里也出现变故,生活有些拮据起来。没钱就没有地位,说话都挺不直腰杆子,连个跟班的小弟都没有。
再加上他本身也不会说话,所以经常保持沉默,连其他十二生肖的成员也看不起他,算是混的最差的一个了。
只不过实在没想到他也会网恋,也会来住这么便宜的小旅馆,也会一改之前沉默是金的风格在院子里没有风度的大骂,看来确实压抑的久了。
陈哲脾气不小,骂了一阵之后,又接连朝着那个男扮女装之人踹了好几脚,脸上的厌恶之情像是生吞了一只死老鼠。
那个伪娘哼哼哭着,嘴里还说着:“我是真的喜欢你啊……”让人哭笑不得。
陈哲更怒了,又是甩了那人几个耳光。
“喂,你够了吧。”跟我同在三楼的一个男人突然叫道:“就算他是个男人,你也不用这样打他吧,没听他说,他很爱你么?”
我转头看去,那个男人一脸凶相,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好像也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管我啊!”陈哲在院子里大吼着,昂着头,对着三楼大骂:“你心疼他,过来和他上床好啦,你俩爱怎么干怎么干!”
“你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三楼的这个男人指着陈哲,冷冷说道。
“我去你妈的,你知道我是谁嘛?老子是十二生肖的人!”陈哲叉着腰,跟平时沉默的他完全不一样。
“唔……”很多人发出一声惊呼,看来都听说过十二生肖的大名。
“少扯淡了。”三楼这个男人一副不屑的眼神:“十二生肖都那么有钱,哪里会来住这么便宜的旅馆?”
陈哲一时语塞,又说:“老子愿意,你管的着吗?”
“我是管不着。可是十二生肖是多有名望的人物,你这样的宵小之辈也来冒充他们的名头,就叫我实在看不顺眼啦!”那人说着话,就往楼下冲去。
“就是,装十二生肖的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二楼也有几个人冲了下去。
“我大哥是阿蛇,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这个王八蛋?”连一楼都有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围了上去,院子里莫名其妙的站出来六七个人,围着陈哲就打了起来。
“你们不要打他啦!”旁边的伪娘还跺着脚,带着哭腔。
“啊……你们敢打我……”陈哲被围在最中间,转眼间就被踹翻在地。
我站在三楼,看着院子里场景,表情越发凝重起来。
这分明就是一场事先安排好的戏码。
陈哲当然是真的在挨打,围殴他的那六七人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陈哲如同杀猪般嚎叫着,虽然嘴里还在叫唤着:“我是十二生肖的陈哲,你们敢动我……”
可是那几人完全置若罔闻,每一拳,每一脚都十分的认真,击打在陈哲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上,无论怎么看,他们都像是经验丰富的打手。
没错,不管是从三楼,二楼,还是一楼冲出去的这几人,明显就是一伙的。
他们虽然喊着各自不同的理由冲了下去,可是仔细品味之下又是那么荒唐。
谁会为一个男扮女装的伪娘出头?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在看戏才对吧?
尤其是一楼的那几人声称自己是阿蛇的小弟,先不说他们的年龄比阿蛇大出不少,如果他们真的经常跟着阿蛇,又怎能不认识陈哲?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这几人就是在故意找陈哲的茬,可我心里仍然隐隐觉得,包括那个站在一边哭喊“你们不要动我的哲哲”的伪娘,他们这几人或许之前就串通好了,先将陈哲吸引进这个旅馆,然后再找机会动手。
只是不知,他们是仅仅想针对陈哲一人,准备占了便宜打完就跑,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是准备要和新香市的新兴势力十二生肖大干一场,所以先拿其中最弱的陈哲开刀,循序渐进,再一个一个解决?
如果是前者,那这个局则安排的还算有些巧妙。首先是抓住了陈哲好色的特点,成功引入旅馆之后,再让他在众人面前出糗闹笑话,接着遭到一群“正义之士”的围殴。
如果是后者,那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和十二生肖作对。
虽然我对新香市的黑道格局也不太了解,但也知道即便是一些比较老牌的势力,对近几年来越发壮大的十二生肖也是颇感无奈。
因为他们是一帮纯粹的太子党,有白道的加持和护法,在黑道自然更加路路畅通无阻。
上面这些念头也都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转眼间,陈哲已经无法动弹,身体蜷缩在地上,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声。
漂亮的伪娘趴在他的身边,轻轻呼喊着陈哲的名字,这个场景让人生出些恻隐之心,但随即又想到他的性别,仍感好笑。
围殴陈哲的那六七人,嘴里也在不干不净地骂着,却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在了各个楼层之中,诡异的如同出现的时候。和我同在三层楼,最先和陈哲对骂的那个男人也没有再返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好戏已经演完,看热闹的众人也逐渐散去,回到自己的客房之中。没有人去在意躺在院子里的陈哲伤势如何了,毕竟这样的打架事件实在太稀松平常了。
我稍感有些尿意,顺着走廊走到尽头方才找到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