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总,前面下就可以。”
“前面,你住……?”我靠,丁灵看着肤白貌美、思想前卫,原来是一村姑。没错,她要求停车的地方确实是个村落,这种村落不同于乡下村落,但亦不同于城区那种城中村,就是郊区那些盖着小平房的村落。
“对啊。”
“你能住习惯?”
“从小住到大。”丁灵一脸坦然,“有何不习惯?”
“呵呵,我家也住农村,不见天日那种农村。”
“我走了!”走出两步,丁灵又走回来,“宁总,能不能提个问题?”
“别搞那么隆重,随便提就可以。”
“苏厂长真被撤职了?”
“打算替苏厂长求情?”我似笑非笑,“你跟苏厂长有关系?”
“苏厂长是个好人,他为公司立下许多汗马功劳。”
“你呢?”
“我?”丁灵笑,“自己评价自己不中肯。”
“行,回去吧,记住我曾经对你承诺过的,我很少对别人承诺,所以一但承诺了就会揭尽所能做到最好。”
开车返回,很快回到宿舍。
两个女人逛商场还没回来,女人麻烦动物,不逛久一点觉得不舒服。那象我们男人,去之前就想清想楚要买什么东西,进去以后直奔目标买完结帐滚蛋,雷厉风行。可问题是,如果是陪自己妻子之外的别的有可能发展出关系的女人逛,我们男人又可以整个豁出去不厌其烦逛上几小时,真是吃里扒外的畜生。
看了一会儿电视,听见开门声音,黄小淑回来了,一个人。
第二天,生产基地霍乱升级,罢工抗议的工人达到总人数八成以上,并且在逐步上升之中。总部亦是人心惶惶,大大小小的官一个个小心谨慎生怕有什么地方令我不满惨遭屠杀,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蓝猫的上空灰暗暗一片……
连续几天,混乱达空前,到了我想要的效果,正准备收网,意外发生了,我竟然联系不上苏厂长,打电话打来打去不通,根据入职记录上的地址找到他家,被告知去了外地。
搞什么飞机?
这么要命的关头跑去外地,神经病啊?
我很气愤,而且还有那么一点恐惧,因为情况很糟,工人的情绪无法控制,整一个生产基地除保安与清净工外空无一人。
“宁总。”黄小淑脸色不善向我报告,“那些工人集体去了隔壁的小王。”
惨了,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小王与蓝猫是同类型的生产销售商,小往的质量与售后服务比蓝猫差,口碑以及市场占有率一直是蓝猫占上风,可是现在这么个弄法,蓝猫的优势必将荡然无存。跑的都是技术工,他们虽然不一定能把蓝猫的技术移植过去,但是此消彼长蓝猫必然处于一个极危险的境地。况且,闹成这样很容易给蓝猫的合作商造成心理影响和打击,弄不好蓝猫这个品牌就一蹶不振从此除名江湖,而我,成为蓝猫的绝代老总……
“黄小淑,找苏厂长,任何可以尝试的办法都尝试一遍,不不不,你马上再去他家一趟,该问清楚的都要问清楚。”我急了,真急了,之前之所以不急因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现在已经超出掌控范围,我无能为力,感到空前的压力。
黄小淑领命而去,我象个软柿子似的靠老板椅里抽闷烟。
抽了两根烟,有人敲门。
“请进!”我坐正姿势,以掩饰自己的急噪。
门开了,纪若兰走进来……
“查到了?”
“查到了。”纪若兰淡淡回答,“如你所料……”
果然是被扫地出门几个家伙搞的鬼。
该死的陈大青,刚离开蓝猫就直跑小王的怀抱,生产基地的工人都是他煽动去的小王。这有综合部两个天杀的短命鬼也加入了小王。难怪他们如此猖狂,原来一早谋好后路,更难怪以前那些老总搞不好,一个个吃了哑巴亏滚蛋。我拼着制造混乱亏本的命令都搞不好,他们又得弄好、又得赚钱更是痴人说梦。
“打算怎么办?”纪若兰问,很平静,没黄小淑的急噪,颇有大将风范。
“在想。”
“这事不宜拖,火烧大了扑起来难度更……”
鬼不知道,问题是立杆见影的办法很扯淡,我现在唯一希望是找着苏厂长,计划都是围绕苏厂长进行的,他是至关重要的一招暗棋,失去了寸步难行。
是,我有绝对的权力,可以用铁腕整治、控制总部,这是因为总部动的是脑筋,并且那些个垃圾都不敢轻举妄动,雷厉风行一刀切下去他们就慌。生产基地可不是这样的情况,他们靠的是技术,不是不用脑,而是脑子没那么好使,大多跟大队走,一发牵全身,有人跑出来领头就有人响应,反过来苏厂长跑出来登高一呼那些工人指不定就又跑回来。
又过去一天,终于联系上苏厂长,是他主动给我打的电话。
“苏厂长你搞什么飞机?你没有一点轻重之分?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玩失踪,你知道不知道陈大青那几个王八蛋把工人全都挖去了小王?原本很好一个计划硬让你搞砸了……”我越说越是火冒三仗,最后对着电话臭骂,“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他妈滚什么地方去了?”
“宁总,对不起。”
“你对不起个屁,你给我半小时之内回来。”
“半小时恐怕……不够。”
“不行也要行,就这样。”我劈啪挂断电话。
我甚至怀疑苏厂长跟陈大青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不过这太扯了,就他们那苦大仇深见着面恨不得捅对方刀子的态度亦能成为一伙,美国总统都可以跟萨达母共享情fu了。那么,唯一解释是苏厂长有苦衷,在这个要命关头走开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小时后,苏厂长出现在我办公室。
“坐。”我已经平静下来,一味发火不是那么一回事,解决不了问题,甚至适得其反。
苏厂长坐下,脑袋低着。
“你别摆出这副表情,我需要解释,需要你帮忙想办法收拾这档烂摊子。”
“能不说吗?”苏厂长看着我,笑也不是,哭更不是。
“不说,你认为你还能不说?”
“对不起……”
“别跟我说这种废话,我想听解释!”
“我跟综合部吕强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认识。”苏厂长叹了口气,“那时候我们是邻居,一起到外面跑车,穿周过省,日以继夜,有一次发生交通意外,是吕强救了我一命,如果他不救我,当时我恐怕已经被炸死,不会有日后,不会有现在、今天。”
“被撤职那个吕强?”
苏厂长点头!
“然后呢?”
“他找到我,劝我离开蓝猫,我没答应,后来他让我走开几天当还他人情。”
“苏厂长,你老糊涂了是不是?人情不是这么个还法,你还他人情,自己却造孽。”
“我没其它办法,毕竟他救过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