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莺嘟着脸说：“廖总，我们知道，你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更不会做出这种事儿。但你们也不能一推六二五吧。就算和你们没直接关系，那间接关系呢？起码说明你们监管不力，让不法之徒钻了空子。至于我们内部，公『安』都进行了排查，我们也彻底自查了，无论从哪个角度讲，绝不可能是工程结束后发生的。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你们施工期间。你说，这给我们集团带来多大的损失。就算和你们一点关系没有，问问了解了解总行吧？这事儿我们不问，公『安』肯定也得找你们。对了，公『安』找你们问话了吗？”

廖总摇摇手说：“没有。”

郝仁这一听，暗叫不好，李莺呀李莺，你怎么事先不和自己商量，就找省建筑公司呢？问的还这么直接了当，这不是打草惊蛇吗？万一和他们哪怕有一点直接关系，那不等于给作案者通风报信吗？沈察之所以不显山不露水的调查取证，就是为了防止过早走漏消息，惊扰了嫌疑人，到时给办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哎呀，这条线一动，其他的都得动起来，因为所有的线最终都要结在省建筑公司上，因为他们是施工方，第一责任人。管它呢，既然问开了，不妨就敞开说。但不能直接问，一定要问的巧妙，艺术，以免对方生疑。

于是，郝仁开口问道：“廖总，我们绝对相信你们是无辜的，也相信你们的管理能力和技术水平。那有没有这种可能？我只是说可能。我们药厂的工程说起来也不小，以你们公司的人员数量，要是直接干，肯定不够，因为你们还有其他的工程要做。其实，在这一行，没有哪一家说是自己的全职职工上去干的，几乎都要重新或临时招人。所以就有可能出现外包、转包的现象。没有大包，有中包，没有中包，也得有小包，层层转包，这已经成了建筑市场的规律。那你们有没有可能把工程揽下后又给转手包出去呢？所以，才给了不法分子以可乘之机？”

廖总一听，手摇晃得只看着眼晕：“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是有合同约定的。再说，我们从不敢这种事儿，就怕质量问题保证不了。”

郝仁：“那中包小包呢？”

廖总想了想，出一口气说：“哎呀，这可不好说。郝总，你刚才说的很对，我们人手有限，肯定得招人。现如今，谁家也不会长期养一些建筑工人，成本高嘛。都是有了活临时招人。想必你也知道，这招的都是农民工，全国各地哪儿的都有。这方面，我们没有优势，都是通过包工头把人招来，然后再把活分下去。为了便于管理，往往采取自我管理的办法，就是谁招的人谁负责，我们只是从旁监管。这样一来，就不可避免出现分包工程的现象。你不把活包给对方，对方就不上心。这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影响工程施工。所以小包还是有的，但大包中包的事儿我们绝对不干，整个工程还是我们主抓直接抓。”

郝仁点点头：“那问题有可能就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是小包的人自己或者和外边人相互勾结做的案。不过即使小包，这么大的动静，整整一面空墙，还要把九具尸体弄进去，他们怎么可能做的到？我看这事没那麽简单。不过肯定和廖总他们没什么关系。”

说到这儿，郝仁一转话题：“三叔，李姐，我看就不要纠缠这个问题了。事情已经发生，可工作还得干。破案不是还有公『安』的吗，咱犯不着操这份闲心。二期工程眼看就要上马了，可就因为尸体的事儿又往后拖了。这样不行。咱们还是抓紧启动吧。”

三叔点头同意：“我看郝仁说得对，不要老盯着尸体的事儿不放。没什么大不了的。案子交由公『安』，我们抓紧启动二期工程。”

李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问：“那工程交给谁做，还是廖总他们？可是金鹏那儿怎么办？当初可是答应了亓副省长和李秘书的。”她故意把亓副省长四个字说得很清晰，很明显是说给廖总的。

郝仁说：“我看还是让廖总他们接着干吧，毕竟工程一开始是他们做的，这样干起来顺手，我们也放心。”

李莺哼了一声：“放心？能放心？”

三叔对廖总说：“廖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三个再好好商量一下，完了尽快给你回话。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照一开始我们定的，二三期工程还是你们来做。”

天色将晚，郝仁他们准备留廖总一起吃晚饭。廖总看来也是心事重重，推辞一番走了。

日期：2014-11-28 17:53:22

廖总走后，李莺突然质问郝仁：“郝仁，你什么意思？咱们药厂出了那么大的事儿，省建筑公司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脱不了干系，不管是主管还是客观。你倒好，帮他们打圆场。你是不是糊涂了？”

郝仁只是一笑：“李姐，咱们也只是猜测，你说跟人家有关系，证据呢？你这么直截了当兴师问罪，人家心里能高兴？我觉着吧，这事儿还不能太着急，得配合公『安』一步一步有章法的来。其实，对于省建筑公司，公『安』早就把他们划进来了。只不过还没到问的时候，你突然来这么一杠子，如果真和他们有关系，到时他们有了准备，公『安』再追起来不是就有难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