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自从和老汪联系上后，简直鬼迷心窍，一日不和老汪打电话聊扣扣，如隔三秋一般。有时秀和老汪一聊就是几个小时，直到手机没电。在这种情况下，我和秀除了吵闹还是吵闹，哪有心思经营生意。后来，秀干脆回四川去了，在老汪的帮忙下，把两间店铺的破房子改建成六层楼的楼房，自己家留两层，其余卖给当地人，我好像说过。秀走了之后，我一个人经营电线厂，越做越糟，越做越不景气。在这情况下，我如果能把小小的加工厂做得风生水起直至兴旺发达，那就怪了。何况，我们之所以开办电线厂，是因为秀多年来在东江市跑电线业务的结果。多年来，我只是负责生产送货，没有秀维护业务，对我来说无疑塌了半边天，如断左右臂，如何能经营得好？何况，秀的心飞了之后，秀的人跑了之后，我根本没有心思做生意。我连死之心都有，还做什么生意呢！因此，我从没主动开发业务，有订单就做，没订单拉倒，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长此以往，客户越来越少，业务也越来越少了。

日期：2014-09-05 09:29:23

第二章 逼债（一）3

秀的改建房做好了，也顺利地卖掉了，但秀没有回东江来，而是在她老家的那个川北名城某小区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我知道，秀再也不会跟我过下辈子了，我也得为自己的后路打算，我更得为我俩儿子打算。我和秀吵闹分合的这几年，正是我大儿子从小学到初中的这些年，由于我和秀的原因，我大儿子的心理失衡，在中学几经开除，一点也看不到希望，我非常内疚。我毁了大儿子，但不能毁掉小儿子，我最少要回老家陪小儿子一起成长。那年，为了在东江市买房子办电线厂，由于资金不够，秀要求我把老家县城的一栋绝好地段的房子卖掉，我欣然同意。因此，如果回老家去陪小儿子成长，我竟然没有栖身之所了。我决定抽出流动资金在老家买栋房子。也真是巧，那时，我老家的一个邻居有一栋民宅要卖，我当即就买了下来。买这房子的钱，其实都是要还给供应商的，没有办法，我开始拖供应商的货款，特别是老药的，越积越多，已经有二十多万了。

再后来，我就停业没做了，人也到了四川。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老药带来的这帮人把我带到了附近的水塘边，一帮人对我连哄带吓，我没理会他们，任凭他们大叫大嚷，心中却止不住阵阵酸楚和悲哀。人到中年了，我却落到这种悲惨的下场，真是白来这个世上了，真是愧对亲人啊！这片水面是鱼塘，风从水面吹来，阵阵猪粪味，我抬头看见对面荔枝林里有一排简陋低矮的房子，那肯定是养猪场。想着自己有可能被这帮烂仔推到水里，甚至按着我的头在水中淹死我，我浑身顿感不自在。虽然从小生活在大江大湖边，平生爱水，但这种猪粪水却实在令人厌恶。

“这些人都是些烂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是把钱还给药先生，今天必需还，不然，你的人身安全谁也保障不了！”是戴眼镜的律师在说，我看着律师，猛然醒悟，越懂法的人越不会乱来，幸好老药带了律师来，否则在这个臭水塘边缺胳膊断腿不是没可能的。

我看了看律师，又看了看老药，说：“你们不要恐吓我了，恐吓起作用吗？我承认欠你的钱，我只能尽力还你就是了，你们把我拉到这里算什么？”

老药和律师走到一边嘀咕了好一阵，看样子在交换意见。不多久，一伙人又连推带搡，把我带到我将要卖的房子里，然后全部拥到书房，或坐或站，乱七八糟。

这伙人从一楼翻到三楼，没发现值钱的东西，一个个气急败坏，在老药的默许下，有两个人把我身上的东西全搜走了，计有房子钥匙，银行卡，身份证，手机等等物品，还有我身上仅有的两百多块钱。这时，天已黑了，时间在流逝，内心很悲催！

有一个人拿着我身上搜出来的钱说：“真他妈侮气，忙了一下午，果真是个穷光蛋，你们两个，拿这钱去买快餐吧，每人一份，这个穷光蛋，就不要买了，饿死他！”

半小时后，这些人当着我的面吃饭，还有人故意吃的咂咂响，有意调戏我。我才下午三点多吃饭，其实并不饿，但他们每个人吃的喷香，我还真有吃饭的欲望。此时，我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人身安全都没保障了，还能管他吃饭的问题吗！我心中只能苦笑。

日期：2014-09-09 11:40:54

第二章 逼债（一）4

吃完饭，有个人提议泡茶喝，见没有桶装水，也没有茶叶，骂了句王八蛋，就打自来水烧开水喝了。我看见老药和律师喝了几口开水，便走到边上商量着什么，看来，他们对我有所行动了。我猜想不出来他们要干什么，但此时的我确实没钱，也借不到钱，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们想怎么的就怎么的吧！当然，事已至此，不还钱是不行的，只是怎么个还法，还钱的时间问题，分几次还，一次还多少，这才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但决定权不在我这里。

好一会儿，老药和律师走到我面前，老药说：“老屈啊！我们生意来往快十年了，认识也已有十多年了吧，我从没想到我们今天会有这样的场面。以前，我认为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可是，你说，你说，你怎么能这样呢？没钱就没钱吧，跟我说好还钱的计划安排，何至于今天呢？你说你，不但不还钱，而且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嘛！”

其实，说心里话，我以前真有不还钱的打算，因为我认为我离开东江后，老药他们不可能找得到我，就算找到我了，我也没钱。但我没想到的是，我又一次来东江了，更没想到的是，老药用钱买通了这栋房子旁边小店的老板，我一出现，小店老板就通知老药了。

但我不可能说实话，于是对老药说：“老药，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到秀那里去了，由于走得太急没通知你，我计划到了四川后才联系你的，我——”

老药打断我的话说：“你去四川一年多了，也没联系我，这怎么解释？这一年当中，我打了多次电话，你不接也不回短信，后来就打不通了，又怎么解释？”

我看着老药镇定地说：“说了你又不相信，我到四川后没多久，手机丢到水里去了，我就换了个手机和手机卡，原来手机上的号码全找不到了，你叫我怎么联系你！”

老药说：“那行，以前联系得上联系得不上，都不重要了，现在你我面对面，不存在联系不上的问题吧。老屈啊老屈，我也不为难你，你现在就想办法把钱还给我，咱们一笔勾销，以后还是朋友。你看看，我请了这么多人，是要花钱的，别的地方也已花钱了，就算你现在把钱全部还给我，我也亏大了，你说是不？你说我冤不冤？成冤大头了！”

日期：2014-09-10 17:58:11

第二章 逼债（一）5

我说：“老药，是我对不起你！但你要我现在还钱，你叫我到哪里去找钱呢？你知道的，我办厂亏了，到处欠钱，我根本借不到钱，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还给你！”

老药掏出刚刚在我身上搜出的银行卡说：“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你朋友，无论是谁，哪怕是你的父母兄弟，还是你的姑姑舅舅，你就说现在有人逼着你还钱，叫他们把钱打到这张卡上，到时我们取钱走人就是，我们也不多收你的钱，也不会对你进行人身伤害，行吗？”

我落魂这到这个地步，亲戚朋友见我就如见鬼一样，连父母兄弟这些最亲的人都懒得理我了，我能到哪里去借钱呢？并且今晚就把钱打过来，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想了一下我对老药说：“我真借不到钱，你想想这又不是个小数目，谁有那么多现金放在卡上，再说这个世界上谁又会借那么钱我呢？不相信你把手机给我，我打电话借借看吧。”

没想到老药还真把手机还给我了，他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抱着一线希望吧，我想。接过手机，我接连打了几个朋友的电话，朋友们不是说刚买了房子，就说房子正装修，或者说家里某某人病了，反正就是一个意思，没有钱。如果说之前我有赖掉老药这笔欠帐的意图，但此时的我真心想要还钱他的，也是真心找朋友借钱的，可惜这世界上没人相信我了。

我对老药说：“你也听到了，我实在是借不到钱！”

老药没有说什么，一会儿又和律师到边上商讨对策去了，其他的人大多数在玩手机，也有人在冷冷看着我。我看着老药和律师，心想他们又在商量什么花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