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9-16 17:44:15

第三章 逼债（二）5

抄好后，我自行签了名，用食指按了手印，然后就递给了老药，老药看了看也签了名，按了手印，把合同放在一个文件袋里，说：“我明天再复印一份给你，人手一份嘛。”

我说：“我要不要都无所谓的，反正你有一份，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合同也签了，我也累了，你们也搞了一下午，也累了，大家都该休息了，我们散了吧，有事明天再说吧。”

老药站起来在房间走来走去，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最后转过身来对我说：“这不行，你说过，这房产不是你的，如果真这样，合同不起法律作用，我们的事根本还没有解决。就算合同成立了，一个月租金才多少，我的货款猴年马月才能收到呀！你得再想想办法，有其他财产就折钱算给我，或者给我一个承诺，用什么办法还钱，也签个合同，你考虑考虑！”

听到老药的话，我真的来火了，但我不能发火，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知道，我只有还钱，想尽一切办法还钱，事情才能解决。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是一贫如洗，我拿什么还他老药呢？我猛然想起，我还有一辆破面包车，一年前在我离开东江市去四川时，放在我的老乡那里，我就把我这唯一的财产折钱给他算了。

想好之后，我对老药说：“我有一辆面包车，你也见过的，放在东步镇我老乡那里，我明天过去开过来给你吧，这是我最后的财产了！”

老药眼睛不由一亮，说：“没想到，一辆破面包你还留在这里啊！我真没想到，我以为你早卖了呢。既然这样也行，就折一万吧，我让律师写一份以面包车折钱还债的协议，你先签好字，明天我收到了面包，再签字把协议给你，可以吗？”

我点点头，律师随即就写了一份协议让我签字，我签了字然后把协议给了老药。

我对老药说：“到此为止吧，明天你过来，我带你去开车吧。”

老药把从我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都还给了我，单单留下了房子钥匙。

我看着老药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担心我跑掉？”

老药说：“那谁知道，你都跑路一年多了，谁能保证我们走了之后，你会不会跑掉呢？是你小人在前，我现在不得不做一回小人了。就这样了，明天中午前我们再过来。”

说着，老药带着一帮人走了。我听着他们走出房子，自动卷闸门落地锁上了，心头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不管怎么说，今天没有挨打，已经万幸了。

我呆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手机，现在已是2014年5月2日凌晨两点多了。

日期：2014-09-18 10:10:35

第四章 抓进派出所（1）

从下午到凌晨十个小时左右的折磨，斗智斗勇，我感觉筋疲力尽，心力交瘁，就像大病一场一样，浑身不自在，软弱无力，但略略宽慰的是，事情总算解决了。我坐在书房木沙发上，一边回想着一天来事情的前后演变，一边喝着白开水，还一边抽着烟，头痛欲裂，想睡又睡不着，不睡又疲惫之至。最后，我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又拿起那本《狼图腾》的书，走马观花地看下去，大约看了半小时，就在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何故，我怎么又到四川了，又到了秀出生长大的乡镇，那个嘉陵江与西河交汇处的王家镇。我在这个美丽的小乡镇里转悠着，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乱窜。同时，我又像一只疯狗一样，红着眼睛，盯着小街道上的每一个人，特别是乡镇干部模样的男人。我走上前看得仔仔细细，清清楚楚，但每个人都不是老汪，不是那个镇副书记。不知何时，我手提尖刀，守在老汪的家门口，蹲在一处花草丛中，等着老汪的出现。残阳如血，太阳下山了，鸟儿归巢了，月亮升上了天空，虫儿鸣唱，我一动不动，躲在黑暗中，屏住呼吸等着老汪的出现。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看见老汪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一边走一边还打着手机，神态得意，不可一世。我猜想老汪正在跟我老婆秀打电话，我的心脏都要炸开了，我握着尖刀的手在颤抖。等到老汪走到花草边，我猛地跃起，挥刀插向他的心脏。我听见他一身惨叫，污血奔涌而出，跌跌撞撞向回跑去。我赶上前，一把拉住他，他跌倒在地。我扑上去，没命地用尖刀在他身上猛捅，猛砍，我看见他的身体变成了马峰窝，我看见他的脚偶尔伸一下，又伸一下……他的嘴时而张开发出莫名的离世之声，像是一只快断了气的公鸡……

我得意地笑了，哈哈大笑，多年来的夺妻之恨终于报复，痛快淋漓啊！

忽然，来了几个民警，我撒腿就跑，可怎么也跑不动，我被民警按在了地上。我大叫，别抓我，他勾引我老婆，他是西门庆，他死有余辜……

“老屈，老屈，醒醒，醒醒，又叫又嚷的，干嘛呢，做恶梦了！”

我努力睁开眼，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老药，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律师，另外还有两个壮汉，原来我在梦中。梦境和现实切换得如此之快，如蒙太奇电影一般。梦中的我，快意江湖，手刃夺妻仇人，气慨凌云。而现实中的我，却要面对一大笔债务，战战兢兢，无可奈何。我摸了一下酸痛的手臂和右腰，坐了起来，问老药：“这么早，我好像还没睡一会呢？”老药说：“还早吗？都十二点多了！你先洗把脸吧……我带了一份快餐来，我们都吃了，你洗完脸赶快吃吧，吃完了去开车，越快越好，我们要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