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1-23 08:59:39

第十六章 嗨场原来是这么回事（2）

就这样，我心态平和了，静如止水，根本就不会去想三十七天后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但人的脑袋不可能停止，如果停止，我的脑袋就去见我的老祖宗屈原了。

更多的时候，我在回忆我和我老婆秀的往事，越想我越觉得对不起她。

在我大儿子快要出生的时候，秀辞工离开了我打工的那家鞋厂，回我的老家生产去了。我大儿子出生半年后，秀把孩子托付给爷爷奶奶带，独自一人又回到了我身边。我原以为，秀会再次进我打工的鞋厂，小鸟依人，与我一起夫唱妇随，但我想错了。秀对我说，打死她也不跟我在同一家厂打工了。我说，你初中都没毕业，能做什么呢？在别的厂做普工，还不如在我身边呢，最少我可以照顾你嘛。秀说，事在人为！我没想到柔弱的秀，骨子里竟然是个把金钱物质看得很重的人，志向高远，虚荣心极强，实在令我意外。

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秀去别的工厂做普工，只好帮她办了一张假高中毕业证，还利用业余时间教她采购仓管等女孩子容易找工作的岗位的事务处理。秀就凭着这一点点的初步了解，每天都在外面找文员的工作。三个月后，还真被秀撞上了，就在我们厂隔条马路的工业区，她找到一家灯饰厂的采购，虽然工资低点，但总算有了一个新的起点。

秀在这家灯饰厂做了一年，简直就是上了一次大学，也可以说是正式走上社会了。

在这一年中，秀不但熟悉了工厂采购工作，还熟悉了办公室诸多事务的处理，了解了一家工厂正常运转的必要流程。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秀所接触的人和事完全提高不止一个档次。从工厂内部来说，跟她打交道的或玩在一起的，都是工厂管理人员，甚至还有台商台干，她与这些人有了零距离的接触，眼界和见识水涨船高。从工厂外部来说，由于秀是采购，打交道的不是小老板，就是大工厂大公司的业务人员，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秀慢慢地成熟了，再也不是此前在我面前哭鼻子的小姑娘了。这我明显感觉得到，从言行就感觉得到。此前，秀的话题少，聊来聊去就是她的成长，她的初中生活，她的出门经历，没话说的时候就一脸仰慕地看我写字画画。这时不同了，她聊的都是那些工厂写字楼的事情，或者写字楼那些人的勾心斗解等等，甚至还聊一些台商台干和一些小老板的故事。看着秀的好学上进，看着秀的成长，我打心眼里高兴，谁不希望自己老婆有出息呢？

但是，高兴归高兴，我心里隐隐也有些担忧，因为秀的业余活动越来越多了，每周总有那么两三次。有时是同事们互请吃饭跳舞什么的，但更多的是和台商台干以及小老板们去夜总会。我知道，这些请采购人员去娱乐的人，大部份都是那些供应商的小老板，或者是大厂的业务员，他们最需要与采购人员搞好关系。我也知道，像秀这样的漂亮女孩子最容易被那些有钱的男人所勾引，何况秀看起来根本就不像结过婚的。我更知道，秀还小，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很容易上当，也很容易被引诱。有个年青漂亮的老婆的男人总是活得很累，有人调查过，老婆漂亮的男人一般不长寿，我算是感同身受了。

日期：2015-01-26 08:45:47

第十六章 嗨场原来是这么回事（3）

因此，我总是劝秀不要去应酬，说那些请你们去玩的人都不怀好意，你按采购正规流程采购，又不收红包，何必去应酬呢？秀说好，能推的尽量推掉，不能推的尽量早点回来。话虽如此，但大部份小老板不但请采购人员，而且还请秀的上司，就是那些台干和老板等人，老板发话了，能不去吗？而去那些夜总会都是开车去的，不可能有人提前专程把秀送回来，所以秀说早点回来每每都是空话。我当然不放心，只要是秀晚上出去了，我总是站在阳台上，看着秀回来的方向，每每望眼欲穿。还好，秀总是安全回来，我也没听过秀有什么桃色新闻，我们打工的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了，甚至还有很多打工仔打工妹羡慕我们。

一年后，秀就辞工离开了那家灯饰厂。虽说秀应酬多，令我不放心，但是我还是愿意她在我的旁边做事。现在她辞工了，找工作哪有那么巧正好找在我的附近呢？当时秀说工资太低了，要另找一份高工资的工作，找不到高工资的就去跑业务。这令我半信半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辞工？而且是急辞工！况且，在之前，我从没听秀说过她要另找工作。不过，怀疑归怀疑，随着我们故事的继续发展，这一点点怀疑也就随风淡忘了。多少年之后，我和秀吵得不可开交，分分合合，一个秀当年的同事无意中聊起了秀当年离开灯灯饰厂一事，我这才知道原因。原来有一天在夜总会唱歌，秀醉眼蒙胧地跟老板的儿子喝了一杯酒，说：“我爱你！”然后就倒在老板的儿子的怀里。我不知道这是秀醉后失态，还是有意勾引，一切都是个迷。但我知道的是，此后，也许是老板的儿子没理秀，也许还有其他的事情，总之秀自觉丢脸惭愧，就辞工走了。事隔近二十年后我才知道真相，虽然我很气，也很吃醋，但好像与我没多大关系了，因为这时的秀已经与老汪打得火热了。

这天，下午背三字经的时候，我又在回忆我和秀的往事，陆丰佬坐到我身边，跟我聊了起来。由于每天进来的新鬼带来了外面的大量信息，风声越来越紧，反腐扫黄扫毒不但不是一阵风，而且似乎根本就停不下来，大有改天换日之势，陆丰佬更加不安了。

陆丰佬一阵长吁短叹之后说：“早知道抓进来枪毙，或者无期，我还不如在进来前找个冰妹溜冰，疯狂一把，欲仙欲死，嗨死在冰妹肚皮上也值！”

我奇怪地看着陆丰佬说：“什么冰妹？什么溜冰？什么嗨死？你说什么？”

陆丰佬看了我好一会儿，久违地笑了，不无感叹地说：“我说老屈呀！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完全就是个老实人嘛，是个良民嘛，跟我们关在一起，老天真是瞎了眼啊！”

我问：“所谓的冰妹溜冰，就是传说中的嗨场吧！”

陆丰佬说：“你还听说过嗨场呀！还不错，还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嘛！”

我说：“我听说过嗨场，但真不知道嗨场是什么意思，是做什么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还是告诉我什么是冰妹什么是溜冰吧。不然，进来一趟，连这些你们认为最起码的常识我都不知道，岂不是枉进看守所一遭！岂不是被人笑死了！快说！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