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灼热感,被塞满的胀痛感,还有他趴在我身上起伏的节奏感,提醒我刚才发生了一些事儿,脑子里曾经千百遍的预演,却不如那一刻来的真切。理论跟实践还是有差距的,有些事儿不实践你肯定不知道理论知识其实很忽悠人。这种事儿哪里有欲仙欲死的说,简直是痛不欲生。
被抽空了一样的虚,一大股悲凉涌上心头。
我也终于有时间到洗手间,开冷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我不后悔,哪怕多少年以后我也会这样说,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而我是世上最傻的一个女人。我不是不知道他有多不好,而是不承认自己爱错了人。
九日走后我脑袋里反复重放,五味杂陈。
早上十点多的时候他来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换了一身衣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我没从他脸上看出尴尬,还是淡漠的,安静的样子。我们介于亲密和生疏之间,范围这么大,你自己想吧。
一路上沉默不语。他送我到小区楼下。拉好手刹,下车帮我取行李。
这种情况下碰到王表,其实并不意外。彤彤说我住院期间,王表来过好几次。只是没有告诉他我住院的事情,知道我不待见他,怕不利于养伤。门把手上有时挂着水果,有时挂着多肉植物,前天回来还挂着两双粉色的狗熊毛拖鞋。
彤彤说那天她在家,还听见他轻轻的在门外敲门,没人开,放下东西就走了,还好我们小区人素质都不错,没人顺手牵羊。彤彤说每天都想早点下班回去等惊喜,早上起来第一件事看看门把手有早点不?那种不沟通,完全靠默契,好像小时候早上起来去鸡窝捡鸡蛋。她兴奋的说,让我赶紧回家体验一下,棒棒的。
日期:2014-10-11 15:5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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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表为了挽回一段感情,真是下了血本啊。可是我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刚开车门,王表提着一袋子土豆从小区另一个方向朝里进。
他先看到的我们,因为他站在离我五米左右的位置定定的看着我们。九日也提了东西,超市里进口的车厘子还有深红诱人的蛇果。
王表半张着嘴,看我从车里下来,疑惑的问:“蔷薇,你这是怎么了?”
“表啊,你怎么来了,我没事,回家呗。快帮我拿东西。”我回头对九日说:“亲爱的,你就不用上去了哈,快去上班。”
“你们去哪儿了?”王表显然一下子接受不了,惊恐的看着我问。
“我们?我们去,去一个有海的城市度假了。嗯对,度假了,刚回来。”
“他是?”
“我……朋友。就不跟你解释了吧。”我打量着王表的表情,先是晴转多云, 眼看就乌云密布了。
“你的脚怎么了?走路怎么这德行?”那紧张的表情,看着真是爽死了。
“潜水被鲨鱼咬了,你信吗?”我信口胡诌。
“你俩去的?”王表半信半疑的指着九日,问我。
“你好。”九日微微点头。那风度翩翩的神态,处事不惊的表情真特么给我长脸。
“对啊,我俩单独去的。你羡慕了么?”我指着王表,跟九日说:“那个,这是人叫王表,他来找师彤彤的,师彤彤前男友,是吧王表。”
王表:“你……”潜台词是你太腹黑了。
我挥手跟九日说:“拜拜。亲爱的。晚饭是不是一起吃,等我电话,看我胃口好不好。”然后示威样的看着王表。
九日抬了一下眉,从嗓子里“嗯”了一声,坏坏的笑了一下,就开车走了。
我当时表情是这样的:咬着嘴唇,矯hong王表翻了一个白眼接着一个白眼。意思是你敢说实话,我就弄死你。王表你个王八蛋也有今天啊。
另一个略有同情心的我跳出来说,我特么还是人么,人家已经改好了,悔过自新了,带着没有化肥污染过的老家捎来的土豆上门来赔罪了,这样赤裸裸的戳王表的心,好么。
我知道自己有多操蛋了,骨子里邪恶的很。我无法正视另一个道德败坏恬不知耻鬼心眼儿多的沈蔷薇。
王表拧着大包小包到门口站定,不吭声,还保持着军姿里稍息的姿势等我开门。
我边把手伸进包里摸索钥匙边说:“表啊。东西就放这吧,我就不留你了。”
他没动。
我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表,你没带耳朵,还是没带助听器啊。”
“干嘛赶我,屋里还藏了一个男人?”他小声嘀咕道,却没有走的意思。
“哎,真被你猜对了。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还说出来,这样好吗?你妈没教你看破不说破。你要让全楼道都知道哇。智商上升这么快,这么两年你都干什么了,经常发现你对象家里藏男人了么?所以你也被甩了?哼。”
“好,说不过你,我走,我走。”
他把袋子往地上一放,马上发现差距了。灰头土脸的土豆在那些光彩照人的蛇果车厘子堆里就好像珍珠堆里的死鱼眼,那么扎眼。
哎,不是说好不记仇的吗,我这是作甚,这么揶揄这么腹黑,王表到底犯了什么大错,不就是过了河拆桥了么,不就是卸磨杀驴了么,不就是得鱼忘筌了么,不就是恩将仇报了么这些也至于么!
我开了门把东西挪到屋子里,这几天没有王表这个清洁工,略显凌乱。花也有点蔫了叶子也落了一层土,茶几上好多瓜子壳龙眼核。垃圾也满了。我想喊王表回来,可惜他已经走远了,我表示愿意按小时工费用结算,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打扫卫生的心情啊。
刚拿去拖把,马上就扔下,强迫症啊洁癖症赶紧的该憋一憋了,我还是病人啊,明天才上班,今天就好生修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