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11-29 14:16:32

157

“呵，我卡丁车开多了屁股疼。”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用手指了一下心脏。盘子里也有个完整的蟹黄始终不曾动过。

崔胖子从烟盒里抖了一根烟递给九日：“话说你这助理还真不赖，哪儿找的，鬼灵精怪的，就昨天那拼酒的劲头，我如果不亲眼见我都不相信。”

“哎，蔷薇老妹儿，你有对象吗？”他还真不闲着。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我看了一眼九日，我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他的电话响了，然后就移步去窗边接电话了。

“你猜。”

“猜那玩意儿干哈，哥不动那心思，哥已经有你嫂子了人老好了。你如果没有的话给你介绍一个。真的，老靠谱了，也是东北的，我兄弟。”

“艾玛，那敢情好，等我以后没了马上联系你呗。”我抿了一口果汁。

“你这么说哥就明白了，柳哥呢需要我介绍不，这么优秀，一表人才，多少姑娘的梦中情人啊。”崔胖子还真热心肠，看见九日挂了电话走过来忙问道。

我也坐等九日如何答话。

“崔老弟这是要发展第二行业，进军婚介了么？”他放下手机避开话题调侃起崔胖子。

“哎，不能够，这不是觉得你俩这么好的人都单着可惜了。”

我心里怒了，死胖子，你就不觉得我俩合适么。

“你是结婚结早了，嫉妒我们单身的自由吧。从实招来。”

“特么的，蔷薇，我这么机密的心事都被你知道了。装傻会不会昂，大妹子？”

在这些口水仗里，订单到目前为止才算基本敲实，我的心也逐渐踏实下来，九日说，销售首先是让对方认可自己，我不知道我做到了没有。

崔哥如果你今天看了这文，再回想当时的情景，有木有恍然大悟的赶脚？

吃过晚饭九日说他不想待在崇明岛了。具体原因不详。我也没有花心思去揣测。马不停蹄的赶往上海市区，我一路兴致勃勃的在微信上跟崔胖子发语音聊天。

“哎，我们什么时候回北京？”酒店的电梯里，我抽空问九日。

“你可以选择不回去。”

“为什么我会做这样傻缺才会做的选择？”我讶异的问。

“因为你跟你崔哥多投缘啊，惺惺相惜的一对儿淫才。”他看着观光电梯外流光溢彩的景色说。

哦，我可不可以理解他吃醋了。

“是啊，你是老板。既然你恩准了，我明天就让崔哥来接我。”

“现在也可以，别矜持。不然你晚上能睡的好？”

“ 我手机没电了，你的借我用一下。”我抢过他的电话，没想到屏幕出现的就是相册，下午崔胖子背着我那一幕被他拍下来了，还用的连拍，跟动画片一样，一个动作延续一个动作的。呵。

“你是不是吃……”醋字还没说出口。

“没有。”他恨恨的说。

“你都学会抢答了，不错。”看着他乌云密布的脸，我突然口气软下来，“只是逢场作戏么，第一次搞定客户很有成就感。而且他人真的很不错，很厚道。”

“不许你跟别的男人暧昧！”电梯“叮”的停在了21楼，我走在前面听到这句话停住了脚步。

“什么？”

“职场如战场，你如果以后做销售接触的客户会非常多，都要这样攻单吗？以前韩珊用过的老手段，这是我最鄙夷的。”

“哦。这样啊。”

“我现在正式宣布你有男朋友了，以后不管谁再问，请大声告诉他，你男朋友名字叫柳旭。”

说完，他非常大男子主义的扳过我的肩，目光变得柔和深邃，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在空旷的走廊上，附唇上来，迫不及待的吻了我。这是因为崔胖子得福了么。先是给九日公司带来财运，后又推动了我的桃花运。所以我当即决定下次见到崔胖子必须要隆重的感谢一下。

日期：2014-12-02 19:56:32

158

这是我跟九日待在一起最完整的一天，24小时，形影不离，包括在那个高级浴缸一起洗了一个花瓣澡（题外音：默默，咱能不闹么）。

次日中午，九日请刘伯伯全家吃饭，晚上的机票回北京。席间其乐融融，刘伯伯拿出了一个古木盒子，很宝贝的打开，呈到九日面前。颤抖着说：“这是一个晚清的砚台，我收藏多年，你父亲每次来我家都爱不释手，我都没舍得送出去，现在我想明白了，还有什么比健康活着更大的奢望么，所以我割爱了，让它去山里陪着老柳吧。转告他，老刘也挺好的。我们5年没见了，以后见一面少一面了。”

我拿过来仔细端详一番。果真是宝贝，砚体呈暗红色，手感细腻光滑，比粉饼盒大一点，长方形造型，底部镂空，砚堂平坦，收尾处刻有漂移的如意图案，压制古朴。少说也得十来万吧，可见刘叔叔跟九日他爸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呐。

回到酒店，九日开始坐卧不安。我知道他想家了，但是我没参考意见，其实我能猜到他的想法只是等他宣布而已。

果不其然，他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不回北京了，下一站，福建老家。

“跟我一起回去吧。”他头枕着双手平躺在席梦思上一字一顿的说。

“你不是雇我一个月？听从老板安排。”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以我女朋友的身份。”

“合适么？”我心里想说这个主意好极了。

我们火速更改了回北京的行程，换成了上海到晋江的机票。

小型飞机的特点就是又闷又颠簸，闭着眼睛睡一觉，就到了目的地。九日有点微微的出虚汗，我知道他的心情，归心似箭嘛。

下了飞机，我们又坐上了从晋江到莆田的大巴。九日抬头看看四周苍茫的山，还有山顶上没有散去的晨雾，脸上写满浓浓的乡愁。我就这样陪着我刚刚得到的爱情，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始了我美妙的旅程。

九日的表哥开了一张崭新的雪佛兰接我们，清瘦的个子戴一副金丝边眼镜，典型的南方男人，稍作休息就带我们直奔他的鞋厂。这是在一个胡同里一间200平米的仓库，用隔断分为不同的区域，有打样的，有开料的，加工鞋面的，有针车的，有贴底的，有包装的，闹哄哄的，典型的作坊有点凌乱。

表哥的办公室装修的是泰式佛教风格。低音炮播放着大悲咒，淡淡的檀香味道，关上房门那些机器的噪音瞬间被阻隔在门外，这还真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日期：2014-12-02 19:56:53

159

表哥很忙，刚烧上水就被人喊出去了。

“大清早都要喝茶么？”我小声的问九日。

“不知道这是我们福建人对茶情有独钟么，宁可百日无肉，不可一日无茶。有些人从茶具到水质，到茶种，到斟饮各个程序都很考究。我表哥嘛，勉勉强强。”

“耶，这茶壶里都有茶垢了，讲究个毛啊。”

九日抬起紫砂壶看了一下说：“这在我们福建呢叫‘结牙’。茶具越用越珍贵，这个茶壶应该至少有十年的历史了，即使不放茶叶也能泡出茶香。这个水都是山里的泉水。要烧至三沸再冲泡。”

第一次见九日泡茶，样子极为专注，动作帅呆了。长嘴壶里泉水烧沸后，他将紫砂壶和小茶杯一一烫热。然后舀出一匙铁观音放进紫砂壶里。装沸水的长嘴壶壶口距离紫砂壶一尺余，茶叶便在壶里翻滚起来。行云流水般，温壶，烧壶，运壶，斟茶一气呵成。水色金黄，香气扑鼻。

“真是讲究人。这也是一门祖传的手艺吧。”

他笑了一下，继续说：“像这样几个茶杯相挨，来回斟至七八分，这叫‘关公巡城’。最后几滴浓茶，分至各杯。这叫‘韩信点兵’。”

他用镊子夹了一杯到我面前：“请，试试看，先观色，再闻香，最后品茶。小心烫。”

表哥推门而入眼睛眯成一条缝：“都喝上了啊，招待不周不好意思。小旭以前可是最不喜欢泡茶的， 这些年在北京都练出来了昂。”

“想家的时候会泡一壶乌龙。”

”你小子藏的够深的，上次打电话还说没对象……

九日扬起嘴角点了点头：“这不是要给我们大家一个惊喜么。”

“蔷薇是哪里人啊？”

“我是河南信阳的。”

“知道，知道，信阳产毛尖的嘛，味道也是很好的，我们的鞋子也销往你们老家，上次出差还带了几罐茶叶回来。那边气候不错，出美女。”

“昂，也出我介样的女汉子。”我自嘲道。

“表哥。”九日拨弄着茶几上的一串佛珠问，“老杜最近联系你了吗？”

“谁，杜之刚？没有，上次听你说他搞叛变以后，我给他丫的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这小子现在能耐大了，我看他还好意思回莆田混。从小我们哥仨就一起玩，我，他，洪波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现在为了点眼巴前儿利益搞分裂，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不是已经发生了，我还真不敢相信。”

“嗯，人心隔肚皮，是我太掉以轻心了，当时我接手公司的时候，大熊，我们公司的律师还提醒我在我哥跟他之间的合同上做个补充协议，我看着他这个人挺憨厚，又是行业前辈，就忽略了，现在到底是被他钻了空子，另起炉灶了。”

“对公司影响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