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元心更成熟,内心世界也更丰富,聊起来这些精神层面的东西来,很是投机。直到图书馆的灯亮起来,我才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看看时间,已是五点半了。
“田睿啊,我要走了。”拿起包来,预备要走。
“元元姐,我请你吃个饭吧!表达一下我的歉意!”他说。
我想了想,最后挑挑眉,“是该请我吃个饭。简单一点就好了,可不要去什么G大建国饭店!”
他抿嘴笑了,“我也请不起啊!”
日期:2014-06-26 23:06:56
学生餐厅里,点了两份小炒,两份米饭,还有两杯芒果饮料。简单的搭配,却是口感极佳。桌椅是白绿的搭配,杏色餐盘,大红色汤碗,都是鲜亮的色调。吃起饭来,心情也格外的好。在北京,厨师应聘可是得拿证的,别看虽是学校里的大厨,却不乏一级二级的厨师。而且食材的采购也是分外讲究,为学生提供的服务,总须得万分的小心的。
这个时间段,是餐厅人最多的时候,很多同学来来回回地经过。我们正赶上一桌同学走,故而还占了个卡座,皮质的硬沙发,坐上去很舒服。
沉默着吃了会儿,田睿问,“元元姐,我一直想知道,是谁告诉你是我拿了玉佩的?”
“是——”我抬起头来,他避开了我的目光,略略不自在的神情。‘你的同学刘聪’这几个字几乎脱口而出,最后卡在嗓子眼里。
“你会很计较是谁出卖了你吗?你心里只有这个吗?”我放下筷子,不动声色地问。
“不是的,我只是心里有点疑惑。”他很小声地答。
我想了一下,“你的同学都很单纯率真,没有人出卖你。是我注意到你那天在我家博古架前面转悠了一圈,有些鬼鬼祟祟的。当时没做多想,后来玉佩丢了,第一个怀疑到了你。”
“哦,原来是这样。”他恍然大悟。
“即使是同学告发的你,对你的也只有帮助。一味地包庇,对你并不是好事。”
“我明白。”他说,低下头开始扒饭。
刚才的谎言,是对告密者的保护,也是希望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变得复杂吧。
我重新拿起筷子,也开始吃饭。这个小小的插曲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原谅一个做了坏事的人,是一次冒险游戏。你无法预料,他被原谅之后,会是感恩悔改,还是打击报复。
人性的复杂,让人想做善事,也会变得艰难。唉!
饭后,他送我到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很近,但是我回家的方向须得过天桥,到对面去坐车。天已经开始发暗了,天桥上有些摆摊子,一些日用品之类,卖主不停地询问着来来往往地同学是否需要。或许是女孩的天性,一看到饰品就会不自觉地扫上两眼。不过问完一个个的价格,我站起身来,却没有买。径直往前继续走,继续看。反正雨帆下午打电话来,晚上可能晚一些回来,我也不必着急的。
终于到了公交站下,看了站牌,得有七八站路。正直晚高峰的时间,估计得在闷罐子一样的公交车上挤上一路,滋味可以预见的不好受。
“这么晚了,那位哥哥不来接你吗?”他问。
“哪位哥哥啊?”我蹙眉问他,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雨帆,心想着不对。他怎么可能认识!继而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张培年。“他干嘛来接我,我不需要!”
“我觉得那位哥哥,虽然凶猛了一些,但是说话很酷。”他笑着说,“‘先长其气焰,后灭其威风’,那一天我真的是见识了!元元姐,你不知道那个店主后来有多么的灰头土脸!那个哥哥多么的霸气,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是占尽了道理的一方,理应理直气壮的呢!”
“我觉得一点都不酷!”我撇着嘴巴,心里想着雨帆的过往种种,“这才哪到哪,你没见过真正酷的呢!”
“那位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吗?”
我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没看出来,你原来这么八卦。”
日期:2014-06-28 14:14:49
“好了,车子来了。拜拜!”冲他摆着手,上车刷了卡,果真是没有座位。只能往后找了一个靠近扶手的位置,紧紧抓着。透过车窗,看到他在那里冲着我挥手呢!冲他笑了一下,别过脸,车子就开动了。
一路颠簸回到家,大门锁着,雨帆还没有回来。开了门进去,到了客厅,扑到在沙发上,真的累。今天真的是圆满!犯了错,不给点惩罚,那是姑息养奸。如此把一切都说开了,也算是交了一个朋友。不错,不错。
把这些的来龙去脉,细说给雨帆。他摇摇头说,我总是太善良,这样会让人很心累的。我眨巴眨巴眼睛,答他,乐在其中!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处理方式,有酷酷的自我为中心的,也有我这种婆婆妈妈的方式。不管怎样,让自己心里过的去,那就对了。
回到单位上班,正逢姝儿忙的不可开交状,见到我,她叉着腰,是长舒一口气,“元元,你可来了!我只以为我生了病,可以有几天闲的,没想到你也请了假的。唉,真是把我给累惨了!”
我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拿过她手里的发票就开始忙活。“你生了病,我本该去看你的。赶上我这两天,也是身体不舒服,真是对不起啊!”不忘伸手在她肩头揉一揉,“是不是没了我,好孤单好伤心了呢?”
“没事,没事。这点小事,你可别放在心上。”她大大咧咧地挥着手,“看我的人多着呢,整个人病房里都是鲜花,你去了也是没地站,我也顾不上接待你的。哎,你是不知道,那些花啊,实在太多了,熏得我都头晕呢!”
一点欢心都没讨到,倒落了嫌。我知道她是想安慰我的,就是话说的过了头,故而也没去在意。一整天,都很忙。姝儿间或地总想跟我说点什么,可实在不想理她,和她说话,弄的我里外不是人,还是躲得远远比较安全。
下午一下了班,我拎上包就走。不仅仅是逃离慢吞吞的姝儿,雨帆说今晚上回家吃饭的,我得早点回去准备。像是一只快乐的小燕儿一般飞出公司大楼,预备像一枚小火箭一般冲向公交站。刚奔到人行道,就看到辅路上一辆银色宝马车,车窗开了大半截,一只细长的手伸出来掸了掸烟灰,很快缩了进去。
是谁啊?这么不讲卫生的。厌恶地盯了车里人一眼,随即呆了一瞬。是张培年?
日期:2014-06-28 20:13:52
他已经看到我了,并不说话,依旧是慢条斯理地吸着烟。我走过去,弓着腰,拍拍车窗。“大哥,你能不能注意点卫生啊?本来路上很干净的,你这样影响多么不好啊?”
他瞄了我一眼,并不作答,反问我,“你倒还有勇气去穿这件——已经失去尊严的衣服呢?”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到自己的外套依旧是那件被他当抹布使唤的罩衫。洗完后,就穿了,也不曾当回事。他一提起来,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冲他不尴不尬地笑了笑,眼睛眨了又眨,自我解嘲道,“它只是一件衣服,最大的尊严就是让主人体面。至于偶尔干的别的,不过是兼兼职,没什么打紧的。反正,我不介意,想必它的心也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