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6-21 20:39:13
黎华以前本来就是个舞蹈演员。
他“哦”了一下,眯着眼睛问,“哪个团的?”然后罗列了一串国内知名艺术团的名字。
我说:“他跟我一样,小演员,没有固定的。”
这一下就把黎华的档次拉低了,但我也不能再胡诌下去了。我有男朋友这事儿,我并打算跟任何人隐瞒,我觉得承认黎华的存在,是对他最起码的尊重。
演员O也不聊这个了,眼睛四下瞟了瞟,说:“你这儿怎么这么热啊,是不是没开空调?”
这边这个季节是还挺热的,闷热那种,天气比W市差很多。我抬头看了眼空调,是在吹风,但不够给力,我说:“可能这两天坏了,回头找人来给修修。”
他看了看我,说了句暗示性的话,“要不到我那边去吧。”
我理所应当地拒绝,也理所应当地看到了演员O被拒绝后的不愉快,又假装客气地说了两句,他走了。
床戏,是一出非常容易假戏真做的戏,据说很多演员拍着拍着,都会有感觉。我琢磨是不是我今天拍的不顺利,把演员O招惹大了,他才会惦记上我。而这种惦记,应该完全是生理上的,过了今天,他不惦记了,应该就没事儿了。
演员O走了以后,我拿着手机坐在床边,此时距离黎华刚才给我打电话,已经过去十多分钟。我想他大概还没有睡,心里想他,就还是回了过去。
黎华在电话那边温和地轻轻笑,说:“我以为你睡觉了呢。”
我说:“还没有,今天收工晚。”
他问:“怎么这么久才回?”
日期:2014-06-21 20:39:33
只是随口一问,是我的话,我也会随便问问。可是黎华一问,我就心虚,我完全可以说没看到啊,或者在洗漱之类的,但我就是不想骗他,坦白而略带小心地说:“刚才房间里有人,在谈事情。”
黎华那边就默了两秒,我赶紧解释,“就随便聊聊,都不熟。”
黎华太了解我这张笨嘴了,只要我心虚,根本就瞒不住。好比这次走之前,我回了趟家,在自己房间里坐床上剪脚趾甲,我弟弟接黎华给我打的电话,笑着说:“我跟你说我姐在抠脚你信不信。”
我立马从床上蹦起来捂我弟的嘴巴。我弟说:“你要不这样,人家就觉得我在开玩笑,你这反映,谁不知道你在抠脚。”
黎华在那边嗤嗤地笑。
所以这次,我想我大概还是瞒不住什么,撒娇地呼了口气,对电话那边说:“好吧我承认,是个男的,戏里的皇上。”
“嗯。”黎华跟个爷似得,拉了个长腔,意思是让我接着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黎华现在还没开始生气,但我很怕他生气,我感觉黎华这个人很爱吃醋的。我很李拜天那么清白,就被计较了好久。
他问:“聊什么了?”
我想讨他开心啊,就说:“聊你了呀。”然后把关于黎华的那部分对话说给他听,可他听后却并不开心,声音有些低沉地问我,“优优你知道我现在到底做什么工作?”
我说:“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嘛。”黎华现在已经不是舞蹈演员了,因为各方面的压力,他放弃了,也许我这么说,会让他觉得难过。
然后我又说,“那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也不告诉啊。”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他情绪开始明显有变化。
我说:“你生气了……”
又停顿,他说:“外面很乱,你要知道保护自己。”
我就不爱听这个,因为听得次数太多,所有人都在说,我真的已经知道了。我说:“确实只是随便聊聊,你为什么要生气啊,我又没做错什么。”
日期:2014-06-21 22:38:03
尽管我知道黎华是在担心我,可语气里还是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今天这通电话,本应该是愉快的小QingRen互诉相思的电话,结果就这样不了了之。
可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当然黎华也没什么错,最大的错误就是,我们不在彼此的身边。但是我叫他来看我,他又不干,说走不开。
闹小别扭还好,第二天就又当没事儿一样不提了。我抽空给他打电话撒个娇,他就那么把我放过了。
黎华说我:“你怎么那么心里没数?”
我说:“我没数是你宠的。”
然后他就高兴了。他现在很喜欢我,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依然恃宠而骄。为了防止被男演员惦记这种事儿再次发生,我跟剧组的人闲聊,有意无意地把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透露出来,还给人看过手机上,我们合影的照片。
黎华绝对是拿得出手的男朋友,我听别人夸奖“你男朋友这么帅啊”的时候,嘴巴都快笑歪了。
我是俗人,所以我是虚荣的,而黎华有时候就得充当我炫耀的资本。
又是某一天,我拍一场被打脸的戏,是一个比我高位的妃子亲自动手。这种戏,一般轻飘飘装样子打一下,我躲过去,然后后期做音效就可以了。
可和我对戏这女演员,大概早就看我不爽,仗着自己有名气,一巴掌扇过来,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躲避的幅度太大了,导演说不过,得再来一条。
第二巴掌扇过来,我已经大概知道力度,虽然这时候脸已经扇红了,但险险把握住了分寸。结果对面演员接下一句台词的时候,说错了。
那天我被连着扇了六个大嘴巴,那边一喊咔,我捂着脸就跑到旁边去哭。
这脸被扇得太疼了,我觉得能肿上两天,而最主要的是,心里委屈,我觉得对面那演员就是故意的!
日期:2014-06-21 22:40:15
那天接下来的戏我就没拍,因为我眼睛哭红了,导演看我状态不佳,放我一天假,准我提前收工。
回到住的地方,我就给黎华打电话。我们白天很少有机会打电话,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戏上,而黎华也要忙自己的事情。
接我电话的时候,黎华那边很吵,是那种机器的声音。
我问他在哪里,他说工地上。
我大概也知道点,黎华打算开始下海做生意,但他不能轻易向他爷爷低头,直接就去要人家的财产,而且学做生意,也不单单是业务方面的事情,许多基层的事情都需要了解。
所以黎华被他爷爷发配到了新疆,据说那算是他爷爷手下产业,最不辛苦的地方了。
我跟黎华哭,他那边很吵,听不清我在说什么,好像走了很长一段路,才远离那些呜呜转动的机械。
他问我怎么了,我就说自己被打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黎华毕竟不是演员,圈里的事情知道得并不细,就问我导演是什么态度。
我说:“导演不会管的。”
“为什么?”
我咬牙,差点又哭出来,“因为我不红!”
因为我不红,所以就得挨欺负。大家不红的时候,除了嘴巴特别甜,特别会说话办事儿的,谁没受过气。我都明白,在外人面前我可以忍,但我只想在黎华面前发泄情绪。我就是想让他哄哄我,听他缠绵的小声音。
黎华也确实哄了,并且没有着急去忙,很耐心地在哄,在开导我。他说的那些大道理,我很受用,坐在床上,抱着枕头说:“我想你。”
黎华在新疆没亲没故,我在这边同样没亲没故,和剧组的每个人,哪怕是打砸的工作人员,都要小心翼翼地处理关系。这世界上谁不累,哪里不累,干个淘宝还要忍受中差评呢。
黎华说:“我也想你,等拍完这部戏,我带你出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