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领她上了二楼,开了门让她自便,走时带上门就行,转身出去。刚走到楼梯上,就传来那小姑娘声音:“你别打了,一会儿我还要等我二姑电话呢,你别说了,我不想再说了。”
我下意识停下脚步,听到她又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难道你妈能让你不结婚吗?我不想再说那些不实际的事情,不要再说了,你别逼我关机。”
我好像明白些什么,但这毕竟跟我无关,偷听人家电话也不礼貌,她不知道这轻钢彩板搭建的房子并不隔音,我只好轻声下楼去,小跑着回了修车铺。
进门见到老三兴冲冲的站在门口朝这边张望,我突然有点罪恶感。
“你就这么着急呀。”我笑笑拍他肩膀。
“当然!你可来了,你知道我今天看着谁了?”他跟着我往里走。
“谁?”
“你女朋友!她会拉小提琴!真的!可好听了!真的!”老三很兴奋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纳闷顾晴晴不是去公司上班了。
“地下通道,一大早我就遇见了,你看,我就差把钱包扔琴盒里了。”老三说着亮出自己钱包,我看了看,就剩身份证了。
“哦。”我懒得解释,去整理东西。
“你别收拾,别动我东西,我谱子呢?”老三说着上来翻我手上的各种材料。
“你还有谱子?”我惊讶。
他说着从墙上摘下一个画桶,我还一直纳闷这里怎么挂着个画桶,原来里面放着笛子。老三拿起来,擦擦嘴子,活动了一下手指,吹了一段轻快的,冲我嘿嘿笑。
“你还会这两下子?”我伸手要来那油光锃亮的竹笛。
“嘿嘿,小时候我爸拿这玩意儿打我,我学会吹,他舍不得打折这个。”他说着。
“真聪明!那你爸就不能打你了。”
“不是呀,他就拿门闩打了,你看这腿,才长好。”他拍拍腿嘿嘿笑,然后把桌上东西整理一下,找出了几张脏兮兮皱巴巴的纸,规规矩矩放在桌面上,拿过笛子照着吹起来。
这时周老板进来,看他吹笛子,我在一旁看,拍拍手说道:“人呢?都干点正事行不行!各位祖宗!”
我这才想起老三是要相亲的,他摆摆手说不看,我赶紧让他小声,人都来了,去后面上厕所了,周老板也说一会儿人家二姑就到了,一屋子男的相人家一个小姑娘也不好,让我干脆去后面陪陪客,一会儿她二姑来了给我电话,再出来。
老三一脸厌恶说不用别人操心,我看看他小心翼翼把那所谓的谱子折起来,凑到他身边小声说:“她不是我女朋友,那天我上的车不是她,她开别人车来找我是别的事。”
“啊?真的?”老三高兴的拿出电话,翻出个电话号码,看了看,又合上电话,又拿出来看看,又合上。
我见到他这个样子,罪恶感少了些,领了任务去旅社看看那小姑娘怎么样,走到楼下就听到她还在打电话,只是听得多,说得少,偶尔一句还是同样的话“别再说了,我真的不想听了。”
故意踩出楼梯哐哐的声音,高喊着“还没上完厕所呀?是不是没卫生纸了”。我上了楼,推开门,她正把电话揣进口袋。
“上完了,走吧。”她准备往门口走。
“在这儿坐会儿吧,那边脏,等一会儿你二姑。”我说着拿出刚周老板买的几瓶咖啡。
“这儿……这儿……墙,好薄。”她似乎意识到什么。
“冷吗?应该不会冷吧,就快夏天了。”我故意转移话题。
“不冷,你也是这儿的工人?”看得出她是心里有鬼才跟我客气搭话。
“临时工,怕了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我微笑开玩笑,想让她不再紧张,我明白老三不会被她所隐瞒的欺骗,心里安慰多了。
“你……结婚了吗?”她看看我,似乎言有所指。
“没有,我看着这么老了?”我又想转移话题。
“不是。”她不再多说话,一直坐着等电话。
作为屋子主人说了几句客气话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在我这个时期,最反感的莫过于用欺骗去建立感情关系。眼前这个女孩无论有什么苦衷我都无法理解。
等了好一会儿,她接到电话,说她二姑到了,我要带路去前面修车铺,刚出门见到一个中年妇女跟老三往这边走来,我指指问她:“那是你二姑吧?”
“嗯。”她低下头坐回床边。
很快两个人跟犯罪分子一样都低着头坐在屋子里,那二姑原来也不是这女孩的亲二姑,远房的,应该定义为七姑才合适,一通介绍两家是怎么认识的,兜了一大圈,想说明这是缘分,又说明今天见面地点为什么在这,饶了一圈,说明女孩不是主动。
老三一直微笑,看得出他嘴角算是抽动,这笑我平时是见不到的,七姑说了半天说口渴了,让我陪她到前面喝点水,留下他俩聊聊天。
老三站起来送,说道:“婶子,木木留下说话吧,都是年轻人,你看,留我俩单独在屋不合适。”
这七姑点点头说老三懂事,让我们年轻人熟识熟识,说着离开了,老三转身说:“那什么,今天咱们算是打开天窗……"
我赶紧冲他一摆手,摆了个禁言的手势,他不解的看看我,我拿起桌子上半杯水,开门泼出去,见到那七姑果然站在楼梯上,她见到我微微笑,继续下楼,我赶紧说婶子慢走,拿着杯子进屋。
老三明白了,坐下没再说话,那女孩也明白了,死死低着头。过了一会儿,老三放低声音说:“今天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见着了就是缘分,以后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找三哥,我能帮的绝不推辞。”说完看看那女孩。
哪有跟女孩子说这种话的,我赶紧圆场:“哎呀,跟谈判似的,一会儿你们找个借口去约会吧,把我也带出去,好久没给我放假了,咱们下午好好出去玩一会儿,在这儿太闷了。”
老三并不知道我看穿他的小心思,也知道这女孩的小秘密,以为我撮合他跟这女孩约会,有点急了,赶紧说到:“什么约会,我今天就说实话吧,妹子,你就当帮帮哥,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不喜欢女的,我是喜欢男的的,家里不知道,给相亲,整误会了,你别生气,我先给你道歉。”
“真的?”这女孩听了这话抬起头眼睛一亮,我心说糟糕,要出事。
“真的!你看我是实在人不是?你也别笑话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去。”老三坚定的表态。
那女孩看看我,我赶紧假装看别的地方,她又看看老三:“那你会形婚吗?”
“啥?”老三不懂。
日期:2015-08-12 1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