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语,你还恨妈妈吗?”妈妈松开了我,站起身,老泪纵横的脸孔看向我。
“妈,也许之前我还有些恨你,但是现在我真的不恨了。”我很冷静的说。
妈妈辛苦的将我拉扯大,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更何况家里的情况就是这样,我要是不帮妈妈,弟弟早就不存在了。
比起失去最亲的人,我出卖身体给人当情妇,已经算不上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比失去生命最可怕的事情,经历了父亲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任何的恨意都比不上亲人的生命。
父亲我没有感情,母亲却是从小保护我们的人,要是失去她,我可能真的会活不下去。
“诗语,你真的原谅妈妈了!”母亲的泪光里泛着激动。
“妈,是真的,我不会恨你了,一切都是命,以后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平安是我唯一的期待。
妈妈笑着擦了擦眼泪,“好,你不怪妈妈,妈妈就安心了。”
蓦然,妈妈的手机响了。
“会不会是洪叔叔?”我焦急的问,临走之前我嘱咐过洪武,有父亲的消息打电话。
妈妈仔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摇摇头,“不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心中的第一个猜测,这通电话很有可能是父亲打来的。
虽然我们决定不管他了,可最终还是硬不下这颗心,我让妈妈接电话,看看父亲到底会怎么说。
妈妈接了电话,“喂!”
“清莲,你快救救我,我需要五十万,我现在正被黑道追杀,要是你不拿来五十万,我就死定了!”是父亲的声音,他很急躁。
妈妈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五十万,乔建斌,你当我是提款机,我上哪里帮你弄五十万!”
妈妈的语气再也不像以前的那么柔弱,后脊背挺直,口吻也凌厉多了。
手机那端的父亲听闻妈妈这样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暴怒的狂跳,“于清莲,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以前还是我从农村带出来的,现在我出了事情,你就不管了,想要翻脸不认人,你做梦!”
都什么情况了,父亲还只知道责怪母亲,他完全无可救药了,我对他的最后一丝不忍也彻底的烟消云散。
妈妈也恼了脸。“乔建斌,这些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对孩子的,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我容忍了你几十年也够了,对不起,五十万我拿不出来,你自己想办法吧!”
母亲的口吻决绝,这次她是下定了决心与父亲一刀两断。
父亲一听急了,在电话中破口大骂,“你个臭**,当年老子有钱,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老子落难,你就将老子一脚踹开。我跟你说,你这辈子都别想脱离老子,老子还不上钱,我就叫高利贷直接找你们,你们就别想过安定的生活!”
“乔建斌,你这还是人说的话吗?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我们已经够对的起你了,以前你风光的时候,我们也没白吃白喝。你不要不讲道理!”母亲的脸都气红了,握住手机的手背,上面的青筋凸显,足以证明她气的不轻。
“老子不管,你马上给我拿五十万来,不然我就让高利贷找到乔诗语的学校去,我白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不是傍上了大款,要她的大款给她五十万,不然就用她去抵债。下午五点,你必须将钱准备好,老子到时候再打电话你。”接着快速的挂断了电话,电话里一直都有嘈杂的汽车声,他用公用电话打的母亲的手机。
父亲在手机里声音很大,怪不得他敢去赌钱,原来早就算计好了,还不了钱就会来逼我。
我的脸色倏然的惨白,十指狠狠的纠结在一起,骨节泛白。
“诗语,乔建斌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不怕他的威胁。这个王八蛋,怪不得有恃无恐,算盘打的真够精,可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如他的愿。”母亲的表情带着恨意。
我怔怔的站着,一语不发。
“诗语,你怎么了?别吓妈妈啊!”母亲见我愣住了,慌张的摇晃着我呆滞的身体。
2014-04-11 16:59:28
“我没事!”我愣愣的回神,平视着母亲担忧的目光。
“没事就好,诗语,你先去做饭吧!”妈妈的神色有些怪异。
“妈,父亲要你下午五点拿钱给他,不给就要那些黑道去我的学校,他说的出就做的到啊!”我极度的担心。
“诗语,乔建斌那禽兽的话你别当真,他就敢说说,不敢乱来的,你别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妈妈低着头,躲避着我的目光。
父亲现在已经被逼上了梁山,他如果还不出那笔钱,高利贷不会放过他,最后他势必会想到我背后的陈西南,他非常有可能会告诉那些人,找我来要钱,因为陈西南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他五十万。
我神色凛然,后脊背冒着寒气,事情陷入了复杂的地步,乔建斌拉出我这颗垫脚石,我想要置身事外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狗急了都还要跳墙,而乔建斌有时候比狗还有可怕。
为了钱,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有这样的父亲,根本就是无尽的悲凉。
“诗语,诺言可能饿了,正好我也饿了,你去做点吃的。”妈妈再一次的催促着我。
“好。”我情绪不安的下到了一楼。
做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差点烫伤了手,厨房里根本就没什么食物。
这里只是陈西南用来金屋藏娇的地方,他又不可能常住,所以冰箱里差不多是空的。
我简单的就地取材,下了三碗鸡蛋面。
“姐姐,你的手怎么了?”诺言见我端碗的手红肿,关切的问。
2014-04-11 16:59:39
“小伤,不碍事,没什么食材,你将就点吃。”我淡淡的说。
“姐姐做什么我都喜欢吃。”诺言大口吃着面。
“慢点吃,别烫着。”开口的是妈妈,她与我一样的神色凝重。
“我知道。”诺言笑呵呵。
我跟母亲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面,我去厨房将碗洗了。
心中还记挂着那笔钱,眼睛也不自觉的往墙上的时钟上看。
“诗语,别看了。”母亲说。
“妈,我好担心,父亲见不到我们拿钱去,会叫高利贷去学校找我,我不能一辈子不去上学啊?”我局促不安。
“诗语,你别急,实在不行,我会想办法。”
我侧过身,急切的问,“你能想到什么办法?实在不行,我就找陈西南借钱。”
我不能放弃学业,尽管我就算死也不愿意去找陈西南,可是陈西南是我唯一可以借钱的人,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必须低声下气的去求他,而且这钱也不是那么好借的。
“诗语,你先别找陈西南了,容我考虑考虑!”妈妈想了想,才说。
“妈,你别逞强了,还是我去找他借钱吧!”我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