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3-16 17:00:29

《距离爱情一万米》030 残躯一副

“我倒不是在意这个事儿，苏雨，姐是希望你抓住这个机会，你这么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她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个好姑娘，到底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于姐的话在理，我知道她是对我真心好，场子里这么多小姐，她不见得跟谁说过这么多。从我来这里开始，她就很照顾我。

我点点头，怅然地说，“姐，哪儿有这么容易。我已经是副残躯了，谁还看得上？”

“也是，咱们都一样，”于姐忽然神情很落寞地说，“我总想着，你还能出头。”

我俩相对无言，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日期：2014-03-16 17:00:49

“走一步是一步吧，该来的，始终会来的。”我淡淡地说。刚刚踏入这个行业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只要挣足了钱就收拾走人，这地方我是不会长久待下去的，可现在想想，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巴不得客人多给些小费，好让我早日筹足钱给我外公治病，每天赶好几个场子，喝的昏天暗地，数不清的次数在洗手间抱着水槽吐得虚脱。这么卖命，说到底，都是为了钱。

我外公的肺癌已经到了晚期，这一年来我努力攒下的钱都砸给了医院那个无底洞，也不见得他病情好转，现在在家里休养着，疼痛难忍的时候就上医院打一针止痛针，一针一千块，加上一些药物，去一趟医院要两千多。

上次外婆打电话来的时候说出院了，医生说回家休养吧，癌细胞已经无法阻止地蔓延到外公的身体里。好的话四个月，不好的话一两个月，总之，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病人后期的疼痛会很剧烈，要经常去医院打止痛针。

我那患有精神病的舅舅根本没能力工作，整天在家呆着，除了外公外婆，我还要养他。

日期：2014-03-16 17:01:18

反正这一年多来的继续，只剩下卡里不到五千块。尽管我省吃俭用，也填不满医院那个无底洞。而我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是为了报答辛苦养育我长大的外公外婆，哪怕是付出我整个生命。

今晚上最后一个场子也是在A区，于姐照顾我，A区要小姐的时候她都安排我和其他小姐一起进去让客人挑选。进门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崴了脚，差点摔倒，还好扶住了门框，不然就糗大了。

客人很多，他们所在的包间是一号会馆最大的包间，装潢什么的都十分豪华，在这里一夜的消费基本上都是五位数。我和另外五个小姐站在一起，让客人挑选。当时脚疼着，我顾着脚伤，但是面对客人的时候要面带微笑，天知道我当时笑得有多难看。

日期：2014-03-16 17:01:41

他们好像已经挑过一批了，有两个小姐已经坐在客人身边帮忙倒酒什么的。小姐们都面带微笑，期待着客人挑选自己，因为在这个包间里工作，小费一定不少。

但是，他们看了我们几眼，没说话，于姐知道客人的意思是没看中，招呼着说再换一批。于姐话落下，我们转身要走，然后有个客人忽然说，“那个穿黄色裙子的留下。”

日期：2014-03-16 17:03:11

031 夜场里的好男人

声音很淡，却十分有力气。

于姐看着我，朝我微微扬了扬脑袋，我这才反应过来客人点了我，我点点头，然后朝客人走去。

姑且称他为L吧。

L是做电器的，人长得文质彬彬的，穿着休闲西服，看上去很绅士，已婚，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当然，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在他旁边坐下过后朝他笑了笑，其实当时我是不大笑得出来的，崴了脚，疼。L很会观察，他许是看见我刚才的糗样了，温声问我，“你脚没事儿吧？要不要那拿块儿冰敷一敷？”我感激地看着他，然后摇摇头，说，“没事儿，就是咯了下，我来给您倒酒吧。”

怎么说呢，当时心里暖洋洋的，看着L温和的脸，我觉得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并不是客气话。被人关心，总是觉得温暖的。他身上没有那种自己是上帝的感觉，很平和，跟他的笑容一样，暖暖的。从L对我笑的那瞬间，我就知道，L和其他客人不一样。

日期：2014-03-16 17:04:15

说着，我拿起面前的杯子给他倒酒，L的酒量不好，只喝了一杯酒摆摆手说，“我不喝了，酒量不好，一会儿还要开车回家。”

我点点头，然后坐在一边。L算了我接过的客人里面最好的一个，整个晚上，他没有灌我的酒，没有吃我豆腐。包间里他的同伴身边也都有一个小姐，搂着唱歌喝酒聊天，只有我们俩，安安生生地坐在一边，闲扯了几句过后就静静地听别人唱歌。他的生疏，证明他不经常来这种地方，许是第一次。

偶尔他会回过头来看看我，然后笑一笑，很温和很温和的那种笑容。我也对他微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不是为了迎合客人而堆砌出来的虚伪的笑。

他们一直玩到很晚才离开，我送L出门，其他人喝的烂醉如泥，要么找了代驾开车，要么直接打车，还有的带着出台的小姐去酒店开房。L一个人走的，我送他到门外，尽管我今晚没怎么喝酒，他还是给了我一千块的小费，算是很多了。

日期：2014-03-16 17:04:38

看着L的车子绝尘而去，消失在黑夜里，我看着出了神。你说，这样的好男人，这世上还多吗？做他太太一定很幸福。

我望着他车子离去的方向怅然地笑了笑，心想，是得多好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这么好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这个表情被聂严看了去。

他的车停在夜总会门前，夜总会太多的车，我哪里记得住谁是谁的，加上我对车子一窍不通，从来不对车有过多的关注。转身回去，背后响起一阵喇叭声。

我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聂严那张帅气的，冷峻的脸出现在我视线内。他还是那样一点表情都没有，板着脸，像是谁欠了他钱没还似的。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谁的脸和聂严一样臭。

望了望四周，除了我没其他人，那么聂严一定是在叫我了。我思忖了两秒，然后朝他的车子走去。他放下一边玻璃窗，没等我开口便丢给我两个字，“上车。”

日期：2014-03-16 17:05:07

032 稀里糊涂的出台

望了望四周，除了我没其他人，那么聂严一定是在叫我了。我思忖了两秒，然后朝他的车子走去。他放下一边玻璃窗，没等我开口便丢给我两个字，“上车。”

“啊？”我竟然下意识地啊了一声，聂严皱眉，说，“我叫你跟我走！”他略微有些不耐烦，好像多说一个字会要了他的命。

那会子脑袋是懵的，我拉开车门，然后又想起来包包还在化妆间，得回去拿，又赶紧关上车门往回走。刚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还没给聂严打招呼，又小跑回去，趴在窗子上说，“聂先生，您等等，我东西还在里面，马上出来。”

聂严没说话，看都不看我。我识趣地走开，抓紧时间回去拿东西，一点也不敢耽搁。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我很害怕聂严。很害怕。

日期：2014-03-16 17:05:40

聂严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看着苏雨傻傻的样子，心里有些欢喜的意思。刚刚他以为她要跑的，正要开口，可没几步她又回来解释，原来是回去拿包。聂严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心里那抹情绪渐渐增长。他是个极为冷静的人，这些天却一直惦记着苏雨，他嘲笑自己，竟然会惦记一个坐台小姐。

男人对喜欢的东西总是有些占有欲的，刚刚看见她送L出来的时候，聂严心里燃起一把火，人都走了那么远，她还站在原地看，还傻笑。

聂严不是没想过苏雨为什么会沦落到当坐台小姐的地步，她看样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的事情才会走到今天呢？聂严想着她在床上生疏的表现，更加疑惑。若是经常出台的小姐，怎么会不懂得取悦男人的招数？聂严自问见过的女人不少，苏雨，简直太嫩了。

聂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车开到这里，他不允许自己对一个坐台小姐萌生感情，提醒自己，玩玩而已，不必当真，过段时间就淡了，厌了。

日期：2014-03-16 17:06:02

回到化妆间过后我匆忙换了衣服，于姐刚好过来，我把L给的一千块小费塞到她手里，她没说什么，收下了，知道那是我跟聂严出台那晚上她当中间人的提成。她是来告诉我霜霜先走了，要我自己回家来着。

“她找梁公子去了，叫你别等她。”于姐说。

梁公子，就是梁宇了。霜霜现在是他的人，自然是随叫随到，马不停蹄。

收拾好了过后我赶紧往外跑，怕聂严等太久他心烦，一会儿发火的话受折磨的是我自己。他是祖宗，惹不起的。

日期：2014-03-16 17:06:29

上车的时候聂严微微叹气，我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剪过头发了，上次来的时候头发要长一些，微微遮住眉毛，这次在眉毛上面。聂严的眉毛很浓，看起来十分精神。

他迅速发动车子，开出去一会儿，厉声训斥我说，“你白痴吗？不知道系上安全带？”

“哦.......”我低低地回应说。

“笨！”他说。

稀里糊涂的我就跟着聂严到了酒店，还是上次来过的地方，半夜三更的，值班前台都有些打哈欠，我却精神得很。开了房间过后，我跟着聂严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