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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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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恒对内在与外在最深刻的思索则是针对女人的。女人在灵魂和服饰之间还有个肉体,他对女人纯内在的灵魂没兴趣,对纯外在的服饰也没兴趣,而只对中间的肉体感兴趣。他认为女人痴迷于衣着是舍本逐末,女人打扮的原始心理是为了吸引男人,进而衍生出自恋;而衣服是遮挡男人观赏女人的碍眼之物,除非女人的身体有缺陷需要掩盖。至于说款式、面料、色彩、图案,则更是满足女人自恋的衍生物,是孙子辈,却喧宾夺主。男人对这些附着物并无兴趣,只关心其内核——肌肤就是最美的衣着,赤裸就是最动人的打扮——最简单却最有效,估计道家“无为而无不为”的思想便得益于此:无为而治了男人。从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隐于市等辩证思路中也可以推出大衣无形、大彩无色、大美即裸、大遮为露的结论,这也符合老子崇尚自然的思想。

理论上讲女人半裸应该效果最佳,男人的**和求知欲能被同时激起且充分混合、相辅相成而锐意进取。但饥民只渴望大块吃肉,狼吞虎咽,而没心思品味什么荤素搭配、半遮半露、半推半就、距离审美等饱汉子才喜好的开胃小情调,王宇恒的胃口很好,不用开。这可能正是女人穿衣服所达成的功效,神秘感把好奇心都要憋爆了,反过来证明了大遮为露的真理性。喜欢哲学的人就看重真实的本体,就如王宇恒虽不好衣着却热衷于练健美一样,身体才是自己的、相对固定长久的,毕竟男女最有价值的相处方式就是赤裸面对。

日期:2014-03-04 10:11:53

但王宇恒不可能对父亲讲他这些高深理论的,讲了父亲也不会理解。父亲就是看不得孩子受苦,见到校园里一个个男生骑着自行车驮着女友潇洒徜徉,而王宇恒一没车二没女友,便悲叹儿子大学生活的灰暗,又执意要给他买车。自行车则更是一件操心事儿,学校里偷车蔚然成风,用车方面已实现了与附近几所学校资源共享——锁不牢就丢车,锁牢了就丢零件,少了零件随时从旁边的车上再卸。刘立斌上学期放假临走前就伙同吴英发偷来两辆车,抬到寝室里锁了一个假期做冷处理,这学期开学他们俩把这两辆车拆散又重新互换组合,创造出杂交第二代,并招摇过市,其长远的眼光令同学们深为折服。有车的人必须兼为偷车和修车的高手,才能保持车的状态稳定、收支平衡。王宇恒自知没这两下子,便图个走步健身,因此又拒绝了父亲。

但父亲盛意难却,若此行不能改善儿子的生存现状便难以释怀,再有大半年儿子就毕业了,自己挣钱了。王宇恒不想冷了父亲的心,经过权衡,觉得衣服毕竟不会丢,毕业时也不必像自行车那样还要处理掉,就同意去买衣服。

日期:2014-03-04 10:19:23

第二天下午父子俩上街,王宇恒从没穿过西装,父亲建议他买一套,便去商店相关柜台试了几套,居然个个都引起了售货员的惊呼:“天哪!太帅了!”“这身材,天生的衣服架子!”“再配上这气质……”叹为观止地摇头,发出绝望的啧啧声。王宇恒对服装业的销售技巧还没有免疫力,急忙走到试衣镜前看,果然是焕然一新;又变换不同的角度、姿势、表情及眼神逐一自赏,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于是对自我有了新发现,自己还有如此多的优势尚待挖掘,只要自己有兴趣。

王宇恒在一套灰西装和一套黑西装之间艰难抉择,父亲便把两套都买下来,又给他买了一双皮鞋。晚上父亲就要走了,晚饭特意带王宇恒去饭店吃些好的。王宇恒将父亲送上火车,看父亲上台阶的步履明显有些老态,已全无当年飞刀击退大号围攻的神勇,不禁心中悲叹。上大一那次送别父亲主要是感伤自己,独处异乡的凄苦把亲情烘衬得尤为浓烈;而此次送别则主要是感伤日渐衰老的父亲。这份父子之情在他写那篇《天伦》时得到梳理和升华。

王宇恒在火车车窗下守候,车开时两人还互相叮嘱着, 似乎此刻的时光尤为珍贵,话语尤为有效,王宇恒便跟着火车跑,边跑边说和听,根据相对论原理速度越快时间应该越长。这一幕深深刻在父亲的记忆里,很多年后还经常提及。

日期:2014-03-04 10:24:01

送走了父亲,王宇恒带着忧伤回到寝室。寝室里气氛倒很欢快,大家正听于涛讲述着什么,于涛面对屋里,边讲边比划,没见王宇恒进来。王宇恒一听,于涛讲述的竟是他带父亲去招待所办理入住登记时,父亲外衣揣的钱不够押金,无奈只好对着墙角把缝在内裤里的钱很费周折地掏出来的情景。于涛绘声绘色的模仿和大家嬉笑的神情激怒了王宇恒,他以爆破力大声喝止,于涛粹不及防,如同被佛门狮子吼震断了神经,呆傻地转过头来。

王宇恒怒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于涛还残存一些智力,争辩道:“什么‘胡说’?都是事实,我只是客观陈述一下而已!”

“事实就可以随便说吗?你爸放过屁没有?你爸和你妈……你有过**没有?这些都是事实,我都可以出去随便说吗?个人隐私、国家机密都是事实,都可以随便说出去吗?”

于涛被这一连串质问逼得哑口无言,悻悻离去。大家也不欢而散,一连几天王宇恒和于涛都不说话。

日期:2014-03-04 10:33:19

随后班里多了一道新奇的景致,即王宇恒西装革履、神采奕奕地去上课,坐下之前还要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干净整齐的小抹布,仔细地擦拭一遍桌椅。这道景致又不断流动辗转,延伸到图书馆、各教学楼、湖边、电影院。走进教室、阅览室和食堂时他总是先目不斜视,法相庄严,而后犀利的目光突然四下一扫,捕捉到一些女生惊慌躲避的眼神,心里便生出很大的快意。身心感应,他似乎进入一种光芒四射的状态,觉得自己的身影就如锋利的镰刀,强劲的旋风,导致了四周芳草成片倾倒之势。自恋有了新载体,生活有了新亮点,他重新评价了衣着服饰的价值,且很快从文学大赛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但自身优势如何能转化为现实生产力,这一直不是王宇恒的强项。自信和自赏只是虚幻的艺术享受,他本来就不缺,而穿上西装他仍然不敢追求女生,见到“臀气”依然紧张,陈瑜也不会因为一套西装就重新考虑终身大事。况且穿了套新衣服就跟吃了春药似的到处追女生,类似于小人得势或土包子开花,也不是他这种有城府的人能做得出来的。衣着对他来说毕竟只是手段,而没有像女人那样将衣着升格独立为目的,由“女为悦己者容”变成“女为己容”。一直不见效益,他对自己也产生了审美疲劳,虽说天生丽质难自弃,但这两套西装穿起来实在麻烦。让大家歇歇眼睛,自己也恢复一下本色,明天再穿回那套旧衣服,估计会把同学们狠狠闪一下,自己也有些不敢面对大家失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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