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诗人、演说家和武士都用这种训练以求达到“无我”。他们学到的是对有限美的明晰、不受干扰的感受;他们学会调整手段和目标,用适当的努力,刚好达到目的。
完全未经训练的人也有一种“无我”体验。欣赏音乐歌舞的人陶醉于剧情而忘我,也可以说是失去了“观我”。他手掌出汗,这是“无我之汗”。轰炸机飞行员在接近目标投弹之前,也会渗出“无我之汗”,“他并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他的意识中没有旁观的自我。当
高射炮手全神贯注侦察敌机时,周围的世界似乎全消失了,他同样出的是“无我之汗”,同样失去了“观我”。凡是身处这类场合,达到这种状态的人,都进入了最高境界。这就是日本人的观念。
上述概念雄辩地证明,日本人把自我监视和自我监督看成了严重压力。这种牵制一旦消失,他们就感到自由而有效率。美国人把所谓“观我”与内心的理性原则看作是一回事,从而以临危不惧、“保持机智”而自豪。日本人却要靠升华到灵魂三昧境界,忘掉自我监视的束缚才能解脱。日本文化反复向心灵深处灌输谨小慎微,并对此力图辩解,断言只有去掉心理负担,才能让人的意识进入更有效率的境界。
日本人体现这种信条的最极端的方式,就是他们高度赞赏“就当已经死去一样活着”的人。他们把这句话用于日常勉励。鼓励为中学毕业考试而苦恼的少年时,他们会说:“就当你已经死了,这样就容易通过。”鼓励进行大桩商业交易的人也是如此,他的朋友会说:“就当是死掉了,干下去。”当一个人陷入严重困境,看不到一丝希望时,也常常以“就当已死”的决心去生活。战败后被选为贵族院议员的基督教领袖贺川(丰彦)在其自传小说中说:“就像被魔鬼缠身的人一样,他每天躲在自己房间里哭闹。他那爆发性的抽泣已接近歇斯底里。苦痛持续了一个半月,但生命终于获胜……我此身将要带着死的力量活下去……他要当成已经死了,再投入战斗之中……他决心要当一个基督徒。”战争期间,日本军人喜欢说:“我决心就当已死,以报答皇恩。”这句话包含着一系列实际的行为,比如在出征前为自己举行葬礼,发誓把自己的身体“变成硫黄岛上的一抔土”,决心自己“与缅甸的鲜花一起凋落”,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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