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钱?妈的,剁他只手下来!
什么,你弄丢的?和他没关系?那要不这样吧,给你安排个地方去上班吧,要不然就剁他手!
之后就是软饭帮死活不愿意,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去那种地方上班,然后女人哭着说都是我不好害了你,为了你我愿意,男人哭得唏哩哗啦,女人安慰男人,只要一年就可以还清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去过风一样的日子了,然后,女人很努力的**赚钱还给大哥,男人会经常去看看女孩,给女孩描述那风一样自由的日子。
哎,这些2B姑娘,全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偶像剧看傻了,这么容易就上当,哪有什么恐怖的社会大哥,你努力**赚钱的时候,你那所谓的老公正在给另一个马上要失足的小姑娘说同样的话呢!
日期:2013-12-29 18:45:20
正想着,周所接着说:我把他调到这个号来,这小子身上事肯定还不少,你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让他再交代几件案子。
思想工作?这思想工作可是体力活啊。
看我低头没言语,周所接着说:你要能做通工作对你的案子也有好处,今天晚上放风,我值班。
我说行,我一定替政府做好思想工作。
回号里以后,我拿着书坐在床上,翻开了了书。
一封信很长,全是报喜不报忧,全是在安慰我,哎,家里怎么可能很好呢?你又怎么可能也很好呢。
本来应该立刻烧了这封信,但是我偷偷藏了起来,我想晚上再看一遍,我很想晓薇,想的难受。
下午的时候,一辆金杯牌警车开进了看守所,车上下来了两个穿着灰色囚服带着脚镣手铐的人,不一会其中一个被带到了了号门口,在他蹲在门口等着开号门的时候我打量着这个悲催的软饭帮,面目算是比较清秀,但是几年的牢狱生活和没有希望的未来,让这个也就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上去像个农民。
号门开了,进门后就蹲在了门口,但是表情上没有什么恐惧之类的神色,也是,过来人嘛,再说这次再怎么判,最高也就20年有期(刑法规定有期徒刑最高20年),已经这样了,除了愁,还能怎么样呢。
我看看他,问:叫什么?
他说:曲清社,怎么着,还老规矩先开号?
我摇摇头说:上来吧,聊两句。
日期:2013-12-29 22:42:48
曲清社外号曲三,没出事前这一帮子在红灯区那片很是闹出点名堂,出来混社会赚钱的都贪啊,什么钱都想赚,这不,作大了,一把劳改还没打完,又被以前知情的朋友在看守所里举报了这伤害致死的案子,二十年,回来小五十了。
我看着曲三沧桑的面孔,递给他根烟,问:在监狱里面不缺烟抽吧?
他接过烟说:也缺,但比这富裕点。
我笑笑说:我听说你的案子了,这次最起码判个十年以上,加上你之前的刑期,二十年定死了。
曲三点着烟狠狠抽了一口没说话,但眼睛里那种沮丧和绝望已经很明显了,我接着说:人命案子,走法律程序差不多一年...在这看守所里你要待一年,想办法让自己过好点吧。
曲三的眼神里有了一丝警惕的神色,眼神闪烁的看着我:兄弟有话直说。
我笑了,那就直说吧:意思是你再交代几个案子再你身上也不疼不痒,在这号里你也能过得舒服点。
结果曲三冷笑了一声,带着怒音:不好过?还能怎么不好过,你?你们还打死我?你说得对,我这会怎么着都20年了,我在这再弄残一个整个重伤害不也就20年吗?
我看着他,也冷笑着说:这是哪啊?你能弄残谁?我是小案子,不想要你什么好处,你和我没交情,也没仇,在这我睡头铺是所长照顾,我要从这不给所长面子,所长一句话我就得捆死刑床上捆到我离开这,耍狠,你以为谁是这最狠的?自己好好想想!
话我点明白了,估计他这劳改油子也能听明白到底是谁想要他吐点料出来。
吃过晚饭,风场的门咔一声开了,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冲曲三说:走吧,狗笼子里聊聊吧。
我一直管风场叫狗笼子,本来就是挺像。
曲三笑笑,跟着走了出去,今天号里都看出我什么意思来了,进了风场都没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闹,都在看着我,艹,还是那句话,没交情也没愁,但是我跟周所有交情,估计这会监控室的屏幕就锁定着这个风场,曲三,对不住了。
进了风场我回过头看着曲三问:想明白了吗?
日期:2013-12-30 11:04:28
没等曲三说话我冷不丁一脚踢在了他小肚子上,他一声惨呼弯下了腰,我退了一小步,对准他的头油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曲三哐当一下摔倒在地上,这时号里的其他人围了上去对着曲三开始拳打脚踢。
我点了一根烟,看着紧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惨声哀叫的曲三,和正在冲着曲三发泄似的七八号人,很奇怪,以前一向以此为乐的小东北竟然没有参加,自从起诉书下达那天他就好像变了个人,不说话,吃得很少,干手工活的时候一干干一天,给他烟他就抽,不给他也不要,就像一个机器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我想,当初那个杀死了自己女朋友并自首的故事不只是在骗我们,也是在骗他自己,骗自己能逃过死亡,但是从他灰白的脸色和死鱼般麻木无神的眼睛,我们知道,故事被揭穿的那一刻,最震惊的是他自己,也许是对于死亡的敬畏,很少有人和他说话,好像都在刻意躲避着他。
人在面对无可避免的死亡时究竟是什么样子?我有时很想小东北的死亡执行命令早点下达,我想看看他再被五花大绑押往刑场时会说什么做什么,但又感觉像捆猪一样强迫别人结束生命太残忍而不想看,小东北的样子也让我当初在公安局定下的杀人之心不再那么坚定,如果让我为了出一口恶气而落到这个地步,那不值。
曲三这时好像对拳脚麻木了许多,有时只是哼哼几声,我喊了一声:好了。然后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脸上,表情冷酷的说:曲三,你想清楚,我不着急,日子还很长,咱们可以慢慢熬。
被我踩在脚下的曲三笑了,那种呵呵的傻笑,我皱了皱眉头,脚上使了使劲,刚想说什么曲三的笑声开始变成了哭声,那种哇哇大哭,我松开了脚,一个男人只有在彻底崩溃之后才会这样哭,整号的人都默默的看着他趴在地上哭喊着,我只听清几句:20年啊...我还有个孩子...
我回头看了看风场上的监控,我知道周所这会一定也全看见了,再看看浑身颤抖嚎哭的曲三,心里想着一句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日期:2013-12-30 14:08:19
之后的几天曲三异常的平静,在号里不多说话,而且特守规矩,我也没再为难他,毕竟是所长让我给他做做思想工作,我本身和他又没仇。
对于那天在风场的事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这天中午吃完饭,我扔了一根烟给曲三,说:兄弟,那天不好意思了,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