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安嗤之以鼻道:“李师弟太仁慈了。古来英雄皆喜欢不战而屈之兵,但他们所用的都是大道,大德和大义服人,蒙古胡掳这样极端的行径根本算不上是圣贤兵法。若说这样残暴的恐吓能使敌人吓破胆近而屈从,立论未免太过肤浅,说不定反而容易适得其反。控制一国军队的都是王公贵族,百姓无法左右,李师弟所说的成吉思汗以屠杀少部分人来拯救多数人的说法我看根本站不住脚。”
尹志平说:“师父,我们全真教一向主张清心寡欲、清静无为,不希望与乱世的政治发生任何瓜葛。您也曾先后拒绝过金和南宋的邀请,为何此番却答应了成吉思汗呢?我听闻成吉思汗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他曾将中都付之一炬,中原的汉人跟金人因此都恨透他了,我们这样去见成吉思汗不正是予百姓以诟病,破坏了师父您的晚节吗?”
丘处机捋了捋胡须。他原本也曾有过这样的担心,但当他看到花剌子模生灵涂炭的景象时,方才意识到此次西行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华夏广袤北方的大部分土地此时也都在蒙古铁骑的震荡之下,那里人的命运如今也决定在成吉思汗一人的手上。如果他有朝一日对汉人也丧失了人道观念,汉人毋宁说也将惨和遭花剌子模人一样的命运。
丘处机微笑着问尹志平说:“你可听说过禅宗佛陀舍身喂虎、割肉喂鹰的故事?我出家之人理应有慈悲心怀,道德本就是用来拯救沧桑世人的。古之蛮夷之所以茹毛饮血,残害苍生,并非因他们天生善于作恶,而是没有人将他们引入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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