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祖龙的强大意识相比，黑蛋即便成长了这么多，可依然不是对手，除非它再往前跨出一步。

四周一片黑暗，模糊地能够看见头顶上的光亮，已经落入地面下几十米了，光点越来越小了。这让它混乱的思维中不由地想起了当初被浸入圣池的时候，同样意识模糊，同样是一片黑暗，痛苦已经感觉不到了，不需要呼吸，不需要思考，只有黑暗，直到我在它的面前打开了一道光，它才向着光走了过去。

而今天，光芒明明在头顶上，可是它却没有力气去追寻这头顶上的光了。

身不由己，它和当年一样无力，当利爪被磨光，当獠牙无法闪光，当杀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它剩下的就只有一身的疲惫。

回忆不断地划过它的脑海，最终停留在了那个山谷中，那个无人的山谷内，它站在重伤的貔貅身边，罗焱走后，貔貅清醒之后，对它说了这样一番话。

“在这个江湖中，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我们嘲笑凡人的庸俗，他们整天为了生计而奔波，受到上司的嘲讽，受到坏朋友的欺骗。他们不知道在这片天空中到底有什么，他们不知道在地下藏着多少秘密，他们不知道我们这些应该活在传说中的神话人物的存在。但是，其实我们难道不是和他们一样吗？我们被强者压制，无论走到哪一步，都有更强者在我们的头顶上站着，江湖永远都没有最强者。妖族失去了天下，憎恨人类，可是在我看来，每一头妖族都应该喜悦，应该骄傲自己是一头妖怪，不是因为我们天生的神力，不是因为我们悠久的寿命，而是因为我们有人类无法获得的自由。当所有的人类，都困在那一幢幢格子间里，如同蚂蚁一般生活的时候，我们可以奔跑在广袤的原野上，当所有的人类为了要自己在天空中飞行而将自己装进一个大铁笼里的时候，我们只要张开双翼，呼唤云朵，就能够轻松地登上蓝天。所以，我的后辈，你一定不要忘记了这份自由，不要忘记了这份骄傲。身为妖族，就应该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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