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昏迷多久，此刻正躺在冷硬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闵鉴清环顾四周，立时大吃一惊。该怎么描述他目前所在？屠宰室？刑房？似乎两者兼有，前者更妥当些。

单看这宅邸中处处精致的摆设，真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样一处阴森恐怖的所在。屋中潮湿阴暗，砭人肌骨，而且肮脏至极，破旧不堪。目之所及，不见一块完整墙皮，石砖地板支离破碎，或新或旧的血迹满眼皆是。四周墙边挂着各色刀具，均是寒光闪闪、血迹斑斑。房屋正中是一张木质平台，大小正好能容一人躺下，已经被鲜血浸渍成黑红色。台下放着一只破木桶，从里面飘出的腐臭血腥味充斥了整个房间，熏得闵鉴清头昏脑胀。

闵鉴清身为学医之人，当然经常见血，可他从未见过如此血流成河的景象。多少人的血才能把这房间沾染成这般模样？有多少人在这里惨遭毒手？从这里的摆设来看，这些人死后受到如何对待，就不必多说了。

事后闵鉴清才知道，所谓碎尸之类，根本是把顶针想得太善良了。

顶针正在一个屋角磨刀。他磨得极其认真仔细，动作娴熟，显然是行家里手。看他那双堪比女子的手，谁能想到他乐于干这种活。他终于想开了，不再强逼闵鉴清下跪，而是想出更毒辣的方法摧垮他。

霍霍声停止，这把刀终于磨完。顶针将它擎在手中，吹过一根头发，发丝沾刃而断。他起身向闵鉴清走来，脸上带着好戏即将开场前那愉悦又期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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