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5-04 13:20:00
罗睺终于开了口,陆界安松了口气,正要上前说话,却突然感衣角被拉住,回头一看,却是嫦娥纤白的手拉住了他衣之角,此刻面上满企盼。陆界安一顿,想了想,没有急着走向罗睺,却是和嫦娥走到了殿一角,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罗睺眼波流转,像是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却也没有制止,冷冷的哼了一声。
只有罗骞,不知为何,心头一跳却突然感那边的嫦娥突然猛的抬起头看向他,眼中竟突然涌起一层泪雾来。
不知为何,他双手紧了,但更为发紧的是心头,堵的慌,想避开那眼神,但因着个性强硬,却又咬紧了牙,视线迎了上去,强做了面上无波。
“罗将军,嫦娥神女往后会在这阿修罗界中住了,还劳烦你安顿一下。”陆界安笑眯眯的说道。
罗骞抬头看罗睺,自家主上关心仍在酒上,却是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罗骞稳稳心神,冷静的对嫦娥说道:“神女请跟我来吧。”
嫦娥面上激动,却也强忍着哽咽,深情的看向他,听他这么跟自己说,慌忙点了点头。
正要出去之际,却听到那座上罗睺突然说道:“罗骞你记着,这儿并没有什么嫦娥。”
众人皆是一顿,又都了于心中。
是了,要隐于这阿修罗道中的人,又怎么会是前时身份呢?
罗骞他们出去后,陆界安这才笑吟吟的上前。罗睺看着他走上前来,又自寻了椅子坐下后说道:“你这是为了激我?”
陆界安理所应当:“先前我说了半天你皆不理睬,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得跟百花神女有关的人事才能逼出你一句话来,你看,我这算盘可不是打对了么?”
罗睺冷哼。
却又抬起眉眼,眸色深深问道:“你何时去查得罗骞过往?看来你真是闲的很呀!”
陆界安笑的开怀:“闲也闲着,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在这地府呆着,早惯了那阴重之气,初见他时便觉得他有所不同,阳气之旺,与你阿修罗一族全然不同,难免留心。不过话说回来,要查了他这过往,倒也费了我百来年的心力,查遍地府宗案,仍是查不着他往来,那他若不是和你一般是天地之灵,便是远古之时人物了。说他是后羿,倒也是我猜的,本来是想诓嫦娥替我来激一激你,顺便验证,你看,这不是对了么!”
陆界安得意扬扬,罗睺似笑非笑:“如若不是,你却是要依旧诓她下去么?”
陆界安连忙摆手:“怎么会?我与她说时,一直看着你的表情,你并不曾制止不是
?她是你那心上人的好友,若是错,你又怎会任由着发展?既然你任由着,也便是不曾错了嘛!”
罗睺依旧是似笑非笑,这刻却挥挥手,手旁杯子便飞了一枚到陆界安身边:“平等王聪慧,罗睺敬你三杯!”
陆界安原本还笑着的脸,顿时苦了下来。谁不知道,他受不住这水之晶,慌慌凉凉,一杯尚且饮不下,何况三杯!龇着牙说道:“罗睺你太客气了……”却又见罗睺眉目一凝,慌忙道:“我喝,我喝!”
倒像是饮了极苦之药,一张俊脸顿时皱皱巴巴。
日期:2014-05-05 12:01:00
见他这模样,罗睺倒是受用了一些,又问道:“那月老呢?”
先时哮天肚中救出月老嫦娥却是先置在了陆界安之处。
那时天界防着罗睺防着阿修罗,阿修罗将来接引倒是不便。若说到便,又有什么比六界皆能牵引的地府鬼差便利?
陆界安派了心腹来将他二人当做魂体走接引之道引了去,这会儿才将他们送到阿修罗界。
此时确倒是少了一人,便是那月老。
陆界安此时还在揣着心,感受心慌之气,听他问气,愁眉苦脸的答到:“赖在那奈何桥不走了。他的事,也少不得做个周全,拟个身份。”
那孟婆的前身是西施,便是月老范蠡千年要寻之人,怪不得不愿走开。
罗睺点了点头。
陆界安这会儿想起正事来,勉强稳住心慌,问道:“百花神女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留在佛界了?而你居然就在这呆着?不会是真想不管不问吧?不对,若是不管不问,你也不会是这个死样子。何妨说道说道,要想法子的话,一起想个法子呀!”
陆界安众人,也是听各界纷纷扬扬流传,原拟要成为阿修罗一族为后的神女百花繁不知因何故留在了佛界之中。
佛主要涅槃之事,本就不应有人知晓,所以众要不知缘故倒也是情理之中。
而陆介安与九辰却是因为太知晓老友习性,乍一听到这消息,倒是齐齐的唬了一跳,寻思着以罗睺的性子,这不是要闹翻了天么!于是连忙要到阿修罗道来探他一探,本是打着算盘,若罗睺暴跳,少不得周周旋一翻,让他缓一缓,莫要太冲动。
谁知道,到阿修罗道一看,这家伙不但很冷静,也未免冷静的太过头了罢!
陆介安与九辰是分头来的,但九辰从阿修罗道离开之时却直接去了地府寻陆界安——罗睺安静的他心慌,两个臭皮匠须一起计较计较,看看如何是好。
他俩是罗睺多年好友,性情早互知,他俩上前相劝,他一言不发,怕便是越亲近越不能引言。且这事的起因本便不在他二人身上,恰好心腹鬼差来报,月老那厮硬是赖在奈何桥死活不走,天天对着孟婆泪眼相看,也帮着忙前忙后送着孟婆汤,活生生的像是奈何桥上小二,搞得那鬼差不知不好是好,又怕他破了身份,只好来禀了陆界安。
陆界安灵机一动,想起与那月来的嫦娥倒是与百花繁是旧友。
当时阿修罗一族因修罗女归族一事而引发罗睺百花繁婚事之景,陆界安亦是亲眼见过。这一回想,便知她二人是有多亲厚:百花繁总归是为了替嫦娥寻后羿而诺了的婚事。
嫦娥,百花繁,罗睺,后羿……
这般计较完,陆界安便乐呵呵的笑了。
九辰看着笑的诡异的陆界安,虽不知晓怎么回事,倒也心安了不少。
虽说着他的原身是九尾狐,世人常道狡猾的狐狸一般,但陆界安这个滑头,比狐狸却又不知狡猾了多少。
他这般,怕是肚中已有了主意,自己便不用操心了。
果然,陆界安有了主意,也总归,因着嫦娥的原因,让罗睺开了口。既难得开了口,便趁机问个清楚。
他话刚问完,罗睺却将一口水之晶灌进口中,半晌没有说话,正当陆界安狐疑之际,却见眼前之人那常年无波的脸,竟浮起了一抹苦笑。
确然,是一抹苦笑。
陆界安怔住了!忍不住伸手想摸摸看:这还是纵横六界,傲气冲一原阿修罗王么?莫不是什么鬼附了身吧!
转念一想,人家灭的是鬼中之鬼,魙!还有什么鬼敢上他的身!
罗睺自然不被他得逞,头轻轻一避,便躲过了伸来的禄山之爪,拧着眉看了一眼老友,他却还是呆呆的模样。
罗睺自己也不由的轻轻晃了晃头。却是深深了吸了口气,竟然淡淡的笑了:“无它,总归是,她并不信我罢了。”
陆界安奇怪:“何事,她不信你?”
罗睺着着杯中摇曵水之晶,面上似笑非笑,一双凤眸微抬,看向前方陆界安,却是细细的凝视了半天。
看得陆界安心中一毛。
“你丢了族后,也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不当你们族后的噢!”
罗睺冷笑:“你又想喝水之晶了么?”
陆界安乖乖的闭了嘴,不到一秒,又追问:“不信何事?不是与将乐或洛神之类的桃花之事吧?”
罗睺瞪了他一眼,在他求饶的手势中仍是看着他,却突然问道:“你,信不信我会再攻天庭?”
陆界安心中一声哀号,不是情感问题么,怎么是政治问题。且这话题未免也太沉重了吧!
罗睺此人,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但这问题的题点却在于,不是敢或不敢,而是想或不想。
陆界安慢慢定下心来,也收起了一脸的嘻皮,认真思考了半晌,若说不会,百年一战的耻辱,罗睺岂会不计?若说会,罗睺说起来,倒是个生性散漫的,确会将自己拘在六界之主的位置上,去替所有人操那份心么?
再说,不是还有佛界么?攻不攻是回事,能不能攻却是另一回事。
陆界安面上阴晴不定,叹了一口气,却问道:“你说,你会不会攻天庭?”
见他反问,罗睺倒也淡然:“若我说不会?”
陆界安舒了一口气:“那我也说你不会。”
他话音刚落,罗候挚杯的手一滞,那面上却苦笑更深:“连你都信,她怎会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