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10-14 09:25:09

【青春.都市.情感】 那年夏天我还爱你 第七章 爱和痛 21

十八号包厢里没别的什么人，谢家玮进去的时候，看见谢杏芳冷着脸坐在沙发上。他心想，妈妈肯定认出自己穿得这套西服不是她买的了。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刚想坐下，就听谢杏芳冷冷地说：

“不许坐！你站着！”

谢家玮只好站着。谢杏芳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问他。

“说！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借的。”

“手表呢？”谢杏芳瞅了瞅谢家玮的袖口，“今天你没戴手表，我没说错吧？”

“是的，没戴。”

“是没戴？还是卖掉了？”

谢家玮不吭声。从小到大，他都不喜欢妈妈用这种审犯人的口吻对他说话。每当这样的时刻，他总是不愿意对她说实话，于是她就拿起藤条抽打他。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我跪下！”

见他不说话，谢杏芳更加确信他把西服和表都变卖了。

谢家玮无奈，只好跪在地毯上，低着头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接受。我无话可说。”

“怎么？你还不服气？”

“我没有。”谢家玮说，“这件事是我不对，但那是有原因的。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

“什么原因？你说出来！”谢杏芳追问。

“唉，”谢家玮摇摇头，“妈妈，要打要罚随便你。原因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好，好。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是这种态度。”谢杏芳生气地瞪着他，“这些年来，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你就这么点出息？动不动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出变卖？你给我好好跪着，哪里都不许去，也不许吃饭！”

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日期：2013-10-14 09:28:22

【青春.都市.情感】 那年夏天我还爱你 第七章 爱和痛 22

谢家玮挺直身子跪着，还不到十分钟，两条膝盖开始刺痛，两腿发麻，腰部、双肩和脖子出现抽筋。

中午在学校食堂，由于蓝眉儿闹场，他根本就没吃饱。忙碌了一个下午又是滴水未进。这会儿人已是饿得前心贴后心了。他四下张望，想找点东西填填肚子。他看到的全是名贵红酒，没有半点可吃的食物。

“怎么会这样？”谢家玮心里暗暗叫苦，“那怕有一小块饼干也好啊。”

正在嘀咕的时候，包厢门被人推开。他以为是妈妈进来了，匆忙间挺直身子重新跪好。忽然，一只小手端着一盘草莓蛋糕从身后递了过来。

“快吃吧。饿坏了吧？”林媛静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她把叉子递给了他，又朝门口瞅了瞅，“快吃吧。你妈妈正和一群来宾聊天呢。”

谢家玮坐在地毯上，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你慢点吃，小心噎着。”林媛静倒杯茶水递到他的唇边，“来，喝口水。”

他大口大口喝着水。突然，茶水呛进气管，他大声咳嗽起来。她先是咬着牙给他捶背，待咳嗽有所缓解后，两眼一热扑到他的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日期：2013-10-14 09:30:12

【青春.都市.情感】 那年夏天我还爱你 第七章 爱和痛 23

他丢下蛋糕，伸手抱住她，安慰说：“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吓着你了。”

她不理他，继续趴在他的怀里哭。望着她可怜楚楚的样子，他心里蓦然掠过林媛丽的影子——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吗？想到这里，怒从中来，高喊一声：“坏女人，你害得我好惨！”

她抬起头，眼泪汪汪看着他。“家玮……我就是那个坏女人……”

谢家玮捂住她的嘴，摇摇头。“你知道，我骂的是别人。不是你。”

“要不是因为我，谢阿姨不会这么对待你。”林媛静流着泪说，“我恨我自己。家玮你告诉我，那辆新摩的，是不是你从家里偷钱买的？”

谢家玮摇头。“不是。我没偷家里的钱。我把妈妈买给我的名牌西服给卖了。我用那笔钱买了摩的。”

她噗哧一声破啼为笑，伸手在他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你这个小淘气，妈妈买的礼物也敢卖掉。真是大不敬。把手伸过来，让我打几下手掌心。看来以后得好好管教你。”

谢家玮笑着伸出手。“打吧，打吧。今后我一定改掉这个坏毛病。我改还不行吗？”

日期：2013-10-14 09:31:24

【青春.都市.情感】 那年夏天我还爱你 第七章 爱和痛 22

她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出了包厢侧门，到了外面的走廊。

“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回头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和他一起沿着走廊继续往里走。到了拐弯的地方，他们进了电梯。出来的时候，二人已经置身楼顶的空中花园。

“看来你对这儿很熟。”他对她说。

“以前来过几次。”

花园里空无一人。他们站在宽敞的街道上方，向下俯视，看到那些鸽子呆过的，象波浪一样起伏的住宅楼的屋顶，还有那些一望无际的河流和茫茫的椰林。河流都朝着一个方向，最终交汇于远处的琼州海峡。

远方的大海。月下缓缓航行的轮船。低频的汽笛声的喧嚣。黑色火焰逼近的港湾。

日期：2013-10-14 09:32:39

【青春.都市.情感】 那年夏天我还爱你 第七章 爱和痛 25

她拉着他的手，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流下了几滴眼泪。

她还记得那条叫洛水的河。想念那些年在河上的日子。每天清晨，奶奶划着小船在河上摆渡，橹桨拍水的声音，惊醒一群群岸上的水鸟。它们的身影最先飞过河心，然后划着弧线翩翩升起，消失在水仙花催开的黎明里。

她还记得河上的石头，长满了暗绿色的青苔。上面站着许多鸟儿，一边唱着歌，一边迎风戏水。阳光照亮了它们漂亮的翅膀。一簇簇白色的火焰。

那时候她很快乐。她不知道爷爷为何而死，父母为何失踪。她只知道奶奶很疼她。七十多岁的人了，每天早起晚归、风雨无阻地在河上撑船，为了她的小碗里，每顿饭都有香喷喷的白米和蔬菜。

直到有一天，那是一个没有阳光的寒冷的早晨，奶奶撑船的时候，头一晕从船尾栽进了河里。救上岸的时候，奶奶一直看着她，嘴里嘀咕着：“怎么办？怎么办？这下可怎么办？”

当天夜里，奶奶死了。她的家也没了。

“奶奶知道我还是一只小鸟，”她说，“没有她，我活不到翅膀硬的那天。所以临死前一直担心我。”

他听着她的回忆，深情地注目着她。那是一些托腮掩泣暗衬的岁月。

她一直沉浸在如烟的往事里，对他的注目毫无觉察。她的神态象一只鸟儿，好象怀想着失去的家园，又好象怀想翔过海去的许多鸟儿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