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6-08 09:04
十分见效,涌动的白烟立马就减少了!不过赶不及把所有的缺口都抹平,林医生那只手套就被冻的无法再挪动,怪人只得快速的把手指往回缩,就这样里面的皮肤都被黏住了一块儿,拔出来撕掉了一层皮,鲜血都滴滴答答掉落在了地面上!
我心疼的要死,那边耗子和小王爷刚好把门打开,我推着怪人、扶住半边脸雪白的冬爷往外跑,然后回头拉住反应迟钝的林医生。
转头的那个角度,刚好让我在瞬间看到,冰屋最内层的那个息壤守护者把整张脸抬了起来——
虽然视线模糊,但我感觉他看得到我们,他醒了……
我的身体像定住了一样,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室内的低温给冻住了双脚。我迎着禹陵主人的目光,只觉得这次我们一定得死在了这里,鲧怎么会放过我们这群强盗啊!
但是从口香糖与冰面缝隙中隐约喷出的白烟似乎变少了,我恍惚中觉得里面的鲧用目光瞥了那个缺口一眼,是他控制息壤帮我们收拾了烂摊子,把缝隙给一点点修补好了?
“走,走。”
林医生重复着这个单音节,抓着我的衣领就往外拽,外头的几个人也手忙脚乱的救回背包,然后把暗门给重重的闭合起来!
其实小王爷就是用单手推了一下门板而已,这扇门就很听话的如他所愿闭合了,他还是半个残疾人,根本没这么大力气的,并且,外部走廊上那些融化的赭石色液体如今一滴也不剩了。
我们只能认为这是守陵人的操作,或者这是禹陵的意思。
大家相互对视一样,啥也没说就开始搀扶着队友,拎着包裹埋头向前赶路,我的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又深深的愧疚来。
他们没有非要弄死我们,事到如今,他们只要驱赶,只要禹陵恢复平静就够了。
这真是一记闷棍,我们这帮和强盗没有区别的外人,真的该向人家陪个不是,然后灰溜溜的滚出去。大家的口袋里都还藏着打开的刀,但是鲧并没有惩罚我们,外面也没有其他的防御被开启,我们事先还约定过,保命要紧,如果发生了意外,大不了就把这个地盘上的人杀了,毁掉禹陵的装置逃出去。
此时此刻还有一口气在,我们这些凡人,要感激人家的慈悲啊!
离开那间冰屋,温度渐渐回升,冬爷脸上的冰霜一点点的融化,但是他额前垂下来的那缕马尾扎不住的头发,却被浸染成了银色,怎么也回复不了了。他的半边脸变得又红又肿,像是受到了严重的冻伤。
林医生这个时候应该发挥他的队医作用,用点什么方法帮冬爷缓解一下伤情的,可是现在,他好像除了记得保护我,其他什么都忘了,怪人把医疗包塞进他手里,他都双眼无神的拎着琢磨了半天。
老天啊,这是什么因果循环吗?高小雅都已经变成了傻子,现在林医生居然又……
我心里堵得很难受,我低着头往前跑着,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愧疚和委屈。
我甚至开始相信了耗子哥之前总是念叨的“宿命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才会发生的吗?
“我”,到底是谁,刘晚庭和我爸爸出现在同一个场景是怎么回事?林医生一根筋的突然开始坚信我就是他家晚庭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这些问题现在还能找谁来解答,老刘死了,林医生摔坏了头,刘晚庭不知道在哪里,我似乎找不到任何可以突破的出口了。
林医生感觉到我一直在强忍着眼泪,很贴心的从医疗包里抽出一片湿巾递了过来。我吸了吸鼻子,觉得到了这种宿命使然的关头再不去坚强的话,我的整个一生都将在困惑无助中度过了。
我接过林医生的纸巾,想起来我出去以后,还可以去找另外一个人。
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是只要费点功夫,总会有些收获的,如果是我的话,他不会不见的。
这个人是高平。
日期:2014-06-09 09:23
我要活着,我要出去找到我存在的意义。
每个人都在一边奔跑一边吸着鼻涕,我的喉咙从跳进了水潭之后就一直又痛又痒的,现在更是连带着耳根都跟着肿了起来,谁都没想过盛夏的季节里也可以过冬,所有人都得了严重的感冒。
我鼻塞的厉害,但即使这样,我也能够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铜臭味道。抬眼一看,墙上生长着的铜锈草变了模样,它们不再是紧紧贴着赭石色的墙面探出头来了,它们的根茎变得很长很长,纵横交错成一张抱住了青铜管道的大网裸露在了我们面前——
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而且这条通道也变得比原先宽敞了一些?
我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不是它们改变了形态,而是一开始我们所看到的那层赭石色石壁被融化掉了!
这就像家里的墙壁被刮掉了表面的一层墙皮腻子一样,各种管道和电线都是布好以后被封在了里面的,外边一层是守陵人加上的保护而已,我们现在的所见,才是禹陵刚建造完毕以后,最原始的样子!
和家里的房子不同,组成禹陵主体结构的,并不是排列整齐的红砖,而是一块块稍有些开裂的巨岩拼凑在了一起。
巨岩之上,除了青铜管道、纠结的铜锈草以外,还头一次出现了一些像石刻似的缭乱花纹。
“小王爷,那是……什么字吗?”
我虽然在左右左右的转着头看着两侧的墙壁,脚下却丝毫不敢停歇,现在保命比什么都要紧,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慢慢研究人家的墙雕?
“不认识啊……不过肯定不是装饰用的花纹,这是前人想传达给后人什么东西的吧?”小王爷累的气喘吁吁的说道,“也不太像死海古卷那种文字了,这个要更扭曲!”
我们跑得虽然不快,但是两边墙上的内容一直连续的出现,简直像是过了一段动画似的,恍惚的看着,那些石刻居然活动了起来!
难道我们误打误撞的找到了正确的观看方式?
虽然总会蹦出些铜锈草和管道的遮盖,但我确定若干个奇怪石刻在我们行进的过程中渐渐在聚拢,是可以拼凑出一个圆圈中内嵌着什么的眼熟图案来的。
大家的眼睛都有些不够用,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加快步伐,速度越快,石刻呈现出的画面就越是连贯——
先是正圆加一个完美六芒星,然后是正三角形,象征着女性的倒三角也紧跟着出现,接着六芒星再次一闪而过,我看到了熟悉的珥蛇,又有一只飞鸟和一条大鱼消逝了。
这是想表达些什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我们已经知道东王公是和山海经中一个叫做“司幽国”的种族类似,实行了男性和女性分开统治两股集团的生活方法,而在同一张地图和同一块门板画上,他们也曾经同时出现过。所以这段石刻是在讲述着白发长尾的这群神明,在时光的长河中分开又融合的历史吗?
剪刀爷爷那个从正三角形前往倒三角的箭头还让我们疑惑着,究竟是什么原因,要让代理东王公的守陵人也得奔赴另一支女性集团而去?
一扇略有些凸出的暗门打断了我们的视线,我们回到了里头冰冻着数具童尸的第二扇暗门之前。
我们在这里和然老头以及小叔打了个照面,当时然老头还在我肩膀上插了一刀,然后被我的同伙差点给揍死,拔得精光就丢在了暗门边儿上,可现在,他不见了!
“以那个姒然的伤势,他自己绝对爬不起来,道哥那会儿下手实在太重了。”耗子裹了一下身上披的然老头的衣衫,招手催促道,“赶紧的走,剪刀爷爷把他义弟给救了,他已经来过这里了!”
我们的脚步就没停下过,现在更是加大了步子,不远了,距离第一扇暗门不远了,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们很快就能回到禹陵那扇黑曜石之门的入口处,然后彻底逃离这里!
被打断的石刻动画再接续起来,就突然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在赤金楼阁三层那张世界地图上、还有北极的一副锦帛画卷上,都出现过的半人半鱼的怪物赫然在目,它还在摆着鱼尾巴游动了几次!
我靠这是什么意思?人鱼这种童话里的物种怎么被雕刻在禹陵的石壁上了?!
再往后,我简直怀疑石壁变成了一面镜子,所有构成的图案都被一模一样的复制出了多个副本,两条一模一样的蛇,五只老鼠似的动物,还有几株连分叉的枝条都没有区别的植物,这又是怎么回事?
“头上还有……”
小王爷一提醒,我仰头看到顶壁上的石层也在溶化后露出来一些刻上去的内容,只不过它跟两侧有所不同,那儿全是非常规矩的几何图案!
我想不明白,几千年前,没有圆规和尺子,古人们是怎么能雕刻出那么完美的几何图形来的?也许真的像小王爷以前所说的一样,我们这个世界是存在着一个史前文明的时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