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1-20 14:28:00
哈哈哈哈,一阵超越雷电的高声大笑传来,震得我心神动荡,几欲晕厥。那团小一些的发团爆发出胜过雷电的炫目光芒,不断闪烁着。
“此生有你足以!”纪冰笑得畅快,道:“萧郎,纵然你背叛我和别人苟且,可有了这句话,我此生也算值得了。”
一声炸响,之间纪冰的发团爆发出无数光芒,瞬间切割开了所有缠绕的发丝。她衣衫焦黑破损,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翩翩落下,对沐霖道:“小东西,你这点伎俩还不足够招引来能将我杀死的天雷啊。我活了数千年,经历七次雷劫,比这场面宏大的也见过好几回啦,那时候都挺过来了,这次难道会死吗?只有一个头颅,就算是拼尽了全力,又能如何呢?鼓上蝇蚤,终究震不出大动静!你就自己享受着耀目的雷霆涤荡吧,我可不奉陪了。”
说罢,纪冰双手朝天高举,唇齿开合念道着什么,对劈落身上的雷电丝毫不在意。
少顷之后,我才看出异样。这雷电只会落在她右手,已经将整个右手烧的焦黑,同是举过头顶肢体,左手却毫发无损,还发出乳白晶莹的光辉来。
沐霖被闪电劈的翻滚,口中不停辱骂,“你不得好死,这一场天雷劈不死你,是我错漏,可你做了那些丧尽天良的事,迟早会有报应的。纪冰,你心胸狭隘,连身边的人都不信任,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你活着也是骗人骗己,还不如死了清净!”
纪冰并不回答,只将双手高高扬起,像是在迎接什么。
片刻之后我才看出纪冰这边的端倪。她的身体里分离出了黑白两种灵气,黑色的纠结于右手上,吸引着雷电不停落下;白色缠绕左手,淡雅洁白,不带一丝污垢。黑色浓郁绵杂,其中还带有一些殷红之色,数量大约是白色灵气的三五倍。我还在思考这是什么术法,就听沐霖怒号道:“分魂术!你竟然修习了分魂术!老天不公啊,为什么要帮你这样的贱人,你凭什么遗祸万年,你凭什么!”
从未听过有这样的术法,我转过头看言风,见他也是一副迷茫疑惑得样子。
“老天,自然是帮助奋进之人。你以为这两年我做什么去了,难道真是自尽死了吗?”纪冰面无表情,语调却轻狂蛮横,道:“抽离污秽邪气,只留下清明正气,就算是劈裂天地的雷电,也会放我一马的。有了分魂术,别说是这样的雷击,就是穿梭于雷霆之中,我也自然可以保住性命。只不过,拜你所赐,这分魂术还未彻底修成就要被迫使用,我的功力损耗不少啊。可是,却也要感谢你让我听了此生最想听的话。沐霖,这样被雷电加身,烧的焦黑……很痛苦吧。要不要我帮你一把,给你个痛快啊?”
眼见着纪冰右手的黑气已经凝结如实,身上也不再有灵气分散溢出,她将左手上灵气收回身体,举手为刀朝自己右肩劈过去,口中大笑道:“第一次使用就成了,我可真是修行奇才,跟我斗?你连残魂都留不下!”
话声未落,整个右臂就从身体上脱离开来,苍白无力的瘫在地上,只在根部留出一点红黑血液,全然是死了许久的尸身一般。断臂处逸散出大股大股的灵气,纪冰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我看着眼前这一切,惊恐地在不知所措。
那只落在地上的右臂瞬间就被雷电烧焦,成了碳一般。纪冰跌坐地上,阴笑了笑,一边伸手示意言风扶她,一边对我道:“她收拾了,接下来也该和你算算账。勾引我的人,非死不可!”
我知道大事不好,转身便逃,只想着先跑一时是一时,她此刻虚弱无力,想来不会立马捉住我。只要能逃开一阵,也好过即可殒命。刚跑了两步,就觉得背后一团黑影闪过,沐霖大叫道:“我缠住她,你赶紧逃!”
“霖霖!”我连忙回身,只见沐霖再次催动发丝生长,已经和赶过来的纪冰缠成了一团。雷电纵然不会直接劈在纪冰身上,可是通过发丝传导之后的力量还是让她痛苦不堪。
骨鞭一抖,我对这前来帮忙的言风冲过去,挡开了他抛过来切割发丝的鳞扇。三五步后,我已经和他面对而立,都是剑拔弩张的模样。
“让开!”
“别过来!”
两人齐声出言呵斥对方,均是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你明知道她作恶多端,为何助纣为虐?!”我质问道。
“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这数百年未曾做过什么恶事。孰能无过,改则谅之!”他答。
“做过的事情就该受到惩罚,不是吗?!”我又问。
“改过自新,就该给她一次机会。”他再答。
“就算她一再欺骗你、利用你,也没关系?”我继续问。
“我的命从她哪里来,没理由看着她死,却无动于衷。就算是天道要灭作恶之人,若这人是她,我也会拼命抵抗。”他放下鳞扇,垂头苦笑道:“再者,我也不是纯白良善之辈,迟早也是要经历这一关的,今日或者以后,没什么区别。一并死了,其实还好些。”
“你那是无心之过,这不一样啊。鬼术的残忍,你比我清楚,这样的罪孽也能被原谅,你良心过得去吗?”我恳求道:“风,别这样挣扎了,我知道你心里最苦最痛,何不放下呢?”
“看着她死,我独自活着,你觉得我会过得快乐吗?之前她假扮死去,骗我寻找至寒灵血,我难过却还是去了。直到遇见你,突然就后悔起来,自责的问自己,这样无理由的帮她,到底对不对?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哪来的什么对不对呢!灵智开启是因为她,命都是她的,这辈子都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啦。”言风自嘲的扬了扬嘴角,叹口气道:“潭儿,我诱你骗你来这里,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不想看着你被吸干鲜血而死。潭儿,就让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吧,潭儿,赶紧走,再也别回来!”
我看着他眼中饱含的泪水,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无力劝服他,更加无力劝服自己。
“走?谁也别想离开!”纪冰大喝一声冲出了发丝包围,狼狈不堪的喘着粗气落在我们身边。
同样落在地上的,是奄奄一息的沐霖。整个颅骨已经不复最初的惨白,而是焦黑到和发丝同色。这时候天上的雷电之力也慢慢散去了,浓云飘零,光芒再次降临这里,将一片金黄沙子照射的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