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用眼泪送走黑暗的过去,转身面向灿烂的未来,低垂眼帘,奋力向前吧。人类漫长的、令人厌倦的冬天已经结束,夏天已经到来。人类已经破茧而出,天堂就在面前了。
爱德华·贝拉米《回顾》,1888年
1862年12月,艾达·韦尔斯(Ida B. Wells)还只有5个月大的时候,厄尔·范登(Earl Van Dorn)带领南方邦联军队突袭了她的家乡密西西比州的霍利斯普林斯镇,目标锁定北方联邦军将军尤利西斯·格兰特为袭击田纳西州维克斯堡而在此建立的补给站。1878年,艾达15岁的时候,黄热病在镇上肆虐,夺去了她的双亲和一个弟弟的生命。1884年,21岁的艾达乘坐火车时被强行逐出妇女专用车厢,理由是该车厢仅供白人使用。艾达的遭遇在某种程度上也是19世纪晚期许多美国人面临的危险和困境,尤其是南方人,当时“黄杰克”(黄热病的别称)对他们的生命造成了持久的威胁。黄热病是不分种族的,但这一时期的铁路却作出了明确的种族划分。艾达·韦尔斯和其他任何的美国人一样易受病毒性感染的威胁,但她又尤其易受种族仇恨病毒的威胁,只因为她是黑人。
艾达自双亲过世后就肩负起养家糊口的重担,对于列车乘务员的反动言论自然不太可能逆来顺受。她成功地向地方法院起诉了铁路公司,但田纳西最高法院最终否决了地方法院做出的赔偿判决。对于这位年轻姑娘来说,这无异于一记警钟:在此之前,艾达虽然严格说来是奴隶出身,但也和其他许多人一样,坚信“昨日的美国已经永远地成为过去”,而“新的国度”、未来的美国“将会是完全自由的国家,其基石正是法律面前人人自由平等”[1]——这是伊利诺伊州议员艾萨克·阿诺德(Isaac N. Arnold)在1864年说过的一段话。然而,推行这种自由总会遭到暴力反对,尤其是那些曾经的南部邦联州内的极端分子的反对。后来,这种暴力中最具破坏性的一些方面将成为艾达·韦尔斯倾其一生反抗的重心,这也将写就她的传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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