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傲慢的小萝莉轻蔑地道。
“不无聊啊,你还会什么?你能把勺子弄弯吗?能透视、读心吗?”鱼智慧明显看不到小萝莉眼中越来越浓的杀意。
“我能把你身上的骨头弄弯、折断、磨碎。”小萝莉答。
“啊。”鱼智慧这才觉得事态开始有点反常。以她这没心没肺的个性,眨眼即忘,兼且爆发出强烈的八卦精神来:“你这个本事,舒先生——你爸爸知道吗?啊对了,就是因为知道,那晚他才把你藏起来。原来我错怪他了,他是个保护女儿的好爸爸呢……”
“唰!”
鱼智慧感到一道无形的利刃从头顶直劈下来,有种一阵寒彻心扉的疼痛。
那个高高在上的小萝莉缓缓问道:“你且说说,到底什么样的爸爸,才算是个好爸爸?”
“这个嘛……”鱼智慧咧咧嘴,十分为难地扶头思索。
小萝莉用比X光强劲百倍的视线盯住这个肉眼凡胎,“答不出来,你就去死。”
鱼智慧完全不知自己的小命危在旦夕,只是抱歉地笑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确切的答案啦。”
“行,你可以去死了。”冷傲小萝莉背负的双手中,隐约散发着一团黑色氤氲。
“因为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去世了,所以,我对他没有什么深刻记忆了……”
“哦,是么……”黑色氤氲似胶状物凝固。小萝莉幽深的瞳孔中微微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
鱼智慧继续无知无畏地说下去:“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他的啦,因为他,我能够活在这个世上,才能见识到这么多了不起的事,认识这么多了不起的人!”
“哼。”小萝莉对她这番感恩没有一丝认同,“把你带到世上,却从来没有爱过你,这样的爸爸,有什么好?”
鱼智慧摇摇头,坚定地道:“我知道我爸爸是爱我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是我爸呀!”
“你……”冷傲小萝莉何曾试过如此无聊的问答,简直有侮辱智商的感觉。这一指头就能捏死的肉眼凡胎,竟敢愚弄她!她眼中凶焰大作,正待动手,只听见那秀逗的肉眼凡胎又道:“我想,他如果不爱我,根本不会当我的爸爸啊!”
差一瞬便变脸的魔女微微一愣,“你以为天下所有的爸爸,都爱自己的孩子?”
“我倒不能这样包圆了,其实我也有恨过我爸爸……”
魔女手中的黑色氤氲再一次胶住。凝神,听讲。
“以前,我也埋怨过,他为什么把我生下来,又不在我的身边保护我。我在一个又一个的亲戚家里像只被遗弃的小狗那样流浪,为什么人家都有一个家可以停留我没有,为什么人家有好衣服穿我没有,人家有爸爸带出去玩我没有,人家打我骂我,也从来没有人帮我出头。被打得最狠的一次,我好想天上会飞下一个爸爸来救我,可是他没来。明知道不可能,还是觉得很难过……”
魔女居然耐着性子听她这样有的没的说下去。
“不过,我长大以后就明白,我爸爸他既然能够把生命给了我,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爱。没有爱,孩子根本不会来到世上。虽然这世界很冷酷,不过,我仍是很感激他。”
“切。”魔女听罢却是冷冷一晒,“只怕你迟早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鱼智慧继续没心没肺地笑,“还好啦,我不也这样平平安安地长大了吗。还认识你们这帮朋友,对了,我还有一家小餐馆呢,可惜现在被列为危房没法开了。如果以后重新开张了,一定要请你们来吃饭!总之,我会努力活下去,绝不辜负我爸爸给我的这条命!”
“白痴。”魔女扔下一句话,往外飘去,好像以她绝对零度的气势都受不住这种热血宣言。
鱼智慧也不在乎,只是感觉有些焦虑,“地震了,为什么他们还不回来?”
“你想知道的话,去门口看一眼吧。”魔女冷冽地答。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鱼智慧立即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扑向大门。
大门打开的瞬间,她整个呆住了。
他们哪里是去散步?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过门口半步!
“你们……都愣着干嘛?”鱼智慧走过去一看。只见凄冷如冰的月光下,蛇半仙、殷心灯和土地爷三个像蜡像般僵硬地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同被抽空灵魂的容器。
“灯!小佘!舒先生!”她惊恐地拉扯着他们的衣服,连声呼唤。然而他们置若罔闻。
“他们……他们发生怪事了……啊!”她正想回去找那个“有超能力的”冷傲小萝莉,冲进屋里,却赫然发现,飘在空中的,已不再是那个布娃娃般的小女孩。
而是一个拥有白瓷般冰冷皮肤、深渊般黑暗瞳孔的女孩。
“我叫莫。你好,幸存者。”莫大魔女冷厉地道,“你有权在临死前,知道我的名字。”